方老九接着说：“我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有很多地方我一直没有想明白。你是大学生，读书多，见识广，既然来了那就帮我们大家考察考察，这生意到底能做不能做吧。”

  向杰想了一会说：“好吧。但是我时间比较紧，就得空一两天吧。”

  话刚说完，方老九说：“一两天就可以了。”

  然后就出去打了个电话。不一会，来了一个中年妇女。

  方老九毕恭毕敬地介绍说：“这位是蔡姐蔡经理。”

  向杰礼节性地和蔡姐打了招呼说：“你好!”

  蔡姐也很有礼貌地回应：“你好！帅哥。”

  向杰打量了一下这位蔡姐，只见她40来岁，稍胖，穿着得体，皮肤保养很好，属风韵犹存的那种。方老九站在她身旁，就显得有些磕碜了。

  方老九命手下人搬来桌子、凳子和茶叶，招呼蔡姐和向杰坐下，自己也坐在一边沏茶。别的人则站着围成一圈，听蔡姐和向杰的讲话，像是在听课一般。

  显然，他们对蔡姐非常地尊敬。

  蔡姐坐定，双眼注视着向杰，开腔说话了：“帅哥啊，叫向杰是吧？”

  向杰“嗯”地应了一声。

  蔡姐和蔼可亲，像大姐一般微笑着说：“向杰啊，我还是叫你小向吧，很高兴认识你。欢迎你来到我们这里。之前都在哪里发财呀？”

  向杰答说：“在广东深圳。发财谈不上，打工而已。”

  蔡姐很惊讶的样子：“深圳啊？我以前也在深圳呆过几年。你在深圳哪里呀？”

  向杰说：“龙华那边。”

  蔡姐更惊讶了：“龙华呀？这么巧啊？我也在那也呆过两年。龙华是个好地方啊。”

  面对这位侃侃而谈的大姐，向杰倒是觉得十分亲切，渐渐对她产生了一些好感。

  蔡姐继续和向杰拉着家常：“我在深圳打工了10年。哎，打工的日子苦啊，最后攒了点钱，回老家湖北恩施开了一家服装店，生意还算可以，一年也能挣个二三十万。”

  向杰静静地听着，暂且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本来他完全可以不听的，因为他确实也不想听。但现在是要帮助他们了解这个行业，所以还得听下去。

  向杰心想这服装店生意还不错，怎么就不做了来做这个传销生意了呢？就问：“一年二三十万，很不错了啊。”

  蔡姐说：“是还可以，但服装这个行业，竞争很厉害，利润很低。一年二三十万，赚的很辛苦啊。后来我无意中接触到了这个生意，经过一番考察，我觉得是个非常好非常好的生意，所以就把服装店转让了，全心全意地投入到这个生意里来了。你看啊，我才加入不到半年，就已经升为经理了。生活很轻松，挣钱很容易。我真的很庆幸自己能接触到这个生意。”

  蔡姐的谈笑风生，让向杰感觉她蛮像一个成功人士的，起码是生活过得很湿润。同时也感觉到蔡姐看他的目光如烈火般炽热。心里不禁在想，难道蔡姐对自己有那个意思？

  大约一个小时，蔡姐才意气风发地走了，大家伙也都散去各回自己房间。

  方老九问向杰：“向杰，你觉得怎么样？”

  向杰说：“现在还不好下结论。传销这东西我在深圳是有了解过的。等我考察完了再说吧。”

  方老九诡异地笑着说：“好，明天继续。我叫他们去买菜，今晚我们好好地撮一顿。”

  方老九命他哥方老六去买菜：“要买多点菜回来招待向杰。”

  方老六说：“我知道。”

  方老六买来菜，方老九的老婆下厨做菜。

  晚餐开始，向杰留意了一下，方老九这个“家庭”包括方老六，韦老大，方老九老婆，韦老大妹夫王小二，韦老大小舅子等十多个人和向杰一起进餐。而杨勇他们则是另外一个“家庭”。入座的位置是按照级别的高低排序，方老九是大主任，坐主位。向杰在他左边，依次是路虎，王小二等几个新人。而右边是韦老大（小主任），再次是方老六（业务组长）和其它的业务员……

  晚餐还算丰盛，方老九给向杰夹了块大大的鸡肉，又夹了块大大的鱼肉，说：“来，吃肉。”

  向杰忙说：“好，好我自己来。”

  方老九说：“向杰，这是鸡，这是鱼，一起吃就是‘机遇’了。”

  众人都附和着说是“机遇”。

  向杰笑了说：“机遇，机遇。”

  向杰吃了一会，没看到有酒，心想一大帮老乡一起吃饭怎么能没有酒呢？这不是老家人的风格啊，无酒不成席嘛。于是就问：“老九啊，有酒没？我们几个这么多年不见，怎么也喝点酒吧？”

  方老九听了忙说：“酒啊？有，有酒。”说着起身从他的房间里取来一瓶白酒，说：“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正宗玉米酒。”

  韦老大的老婆已经拿来了五个酒杯，分别放在向杰，路虎，王小冬及韦老大的面前。方老九从向杰开始，逐一给众人酙满了酒。

  向杰看到还有几个男老乡没有酒杯，就说：“杯子不够啊，他们几个呢？”

  方老九忙说：“他们不能喝。”

  向杰问：“为什么？”

  方老九笑说：“在这里不能喝，喝酒误事。”

  向杰惊讶：“啊？”

  方老九举起酒杯，邀请大家说：“来，大家举起杯来。为了向杰和你们两个的到来，大家一起喝。”

  说着自己先小抿了一口。

  向杰有点纳闷，怎么只小抿一口？不像在家里那么爽快啊。

  晚饭吃完了，向杰被安排到杨勇的侄子杨双的房间睡觉。不用猜测，他肯定就是杨荣叫来的。

  向杰冲完凉，拿出手机准备上网，却发现一个wifi信号都没有。由于舟车劳顿的，向杰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刚刚亮，向杰就被尿憋醒了。却发现杨荣在悄悄地起床洗漱，然后出门去了。向杰悄悄起床放水，还看到到其它的人也都出去了。他看了看时间，才6点钟。向杰疑惑了：“起床这么早？我当年在学校也没起这么早呢。”放完了水，向杰又躺下迷迷糊糊睡觉了。

  等到他醒来时，已经8点了，他们也都回来了。韦老大的老婆在做早餐。方老九叫向杰起来吃早餐。早餐其实就是一点面条和昨晚上剩下的东西。向杰发现他们都吃得很少，每人一小半碗。

  吃完早餐，方老九对向杰说：“今天我带你去见一位美女。”

  向杰说：“好呀。”

  向杰跟着方老九穿过几栋楼，来到一栋还未完全建好的楼子下面。楼房大门紧闭，方老九转来转去，没找到入口处，就打电话问：“喂，你好，刘经理吗？”

  对方说：“哎，你好。是的，我是。”

  方老九：“门没开，怎么进去呀？”

  对方：“你从旁边的门进来。”

  向杰看方老九很有礼貌的样子，就想笑，心想这家伙小学没毕业的，现在变化挺大。

  方老九带着向杰从旁边的门口进入，爬上五楼，又穿过几个通道，终于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前。

  方老九轻轻地敲了敲门。

  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位27，28岁左右的女子。女子招呼两人进屋坐下。

  方老九介绍说：“这位是刘经理，这位是向杰，我老乡。”

  向杰客套地说一声：“你好！”

  对方很有礼貌地回了一声：“你好，帅哥。”

  方老九对这位美女也是显得是恭恭敬敬，比对蔡姐有过之而无不及。介绍完双方，他就很利索地拿来茶杯，倒上开水，放到两人的面前。

  显然他很熟悉这里，应该带新人来过很多次了。

  坐定之后，美女就开始自我介绍，接着就拉家常，然后问向杰：“帅哥，你觉得曲靖这地方怎么样呀？”

  向杰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就直说：“不怎么样。”

  在向杰的心里，曲靖，确实也不怎么样，和大名鼎鼎的昆明，大理，丽江，香格里拉这些比起来，还真的很微不足道。

  美女有点惊讶，忙说：“那是你才来不久，还没发现它特别的地方。“

  向杰仔细地打量眼前的这位美女经理：长相一般，口齿伶俐，穿着有些暴露，胸前的两个小球故意地露出来些许。她在侃侃而谈，向杰没听进去，因为那些都是只是一些套话罢了。

  向杰直接说：“你就给我讲讲这个生意是怎么回事吧？”

  美女又有点惊讶说：“好，帅哥果然是个爽快人啊。”

  接着就给向杰讲生意的来源是国家秘密引进的，采用了先进的”五级三晋制“，”几何倍增“模式，边讲边画图。

  这些向杰都了解过，并没有什么新意，和自己想像的没有两样。

  一个小时过后，这节课程讲完了。美女问向杰：“能听明白吧？”

  向杰说：“明白呀，和传销一样一样的。”

  美女赶紧解释说：“是，模式差不多，但这不是传销啊。传销卖产品，我们没有，传销扣押身份证，我们也没有，传销是金字塔制，我们是出局制，对吧？这是国家秘密引进的西部大开发扶贫工程，叫万商西进。”

  向杰说：“好吧。这都不重要。”

  三人离开了美女经理的房间，赶回方老九的住所。

  方老九问向杰：”怎么样？“

  向杰说：”现在还不好说，等到听完所有课程之后才能下结论。”

  方老九面露微笑地说：“好，下午我们去见另一位美女。”

  向杰说：“嗯。”

  方老九问：“向杰啊，这位美女怎么样？她现在单身的哟。有没有兴趣呀？“

  向杰说：“一般吧，没感觉，有点不够档次。”

  方老九说：“哎哟，你要求这么高呀？怪不得到现在还没成家呢。我告诉你啊，她为了这个生意，和老公离婚了。一个人在这里坚持了一年多了。你说要不是这个生意好，她能坚持这么久吗？”

  向杰呵呵了一声，不置可否。

  吃完午饭，已是中午后，向杰平时都是有午休的习惯，睡意正浓，正要午休，方老九却过来对向杰说：”我们去见另一位美女吧。”

  向杰说：“我休息一下再去吧。”

  方老九说：“不行啊，我已经约好时间了。人家美女大经理很忙的。”

  向杰说：“那好吧，去。”

  这位美女住得更加隐密，两人转了好久，终于来到了她的住所。进门之后，向杰发现方老九对她更是毕恭毕敬的。美女不仅长得很漂亮，还非常的优雅。她淡定自如地给向杰、路虎和自己沏上了好茶。向杰发现这茶比上午那家的茶高级多了，肯定是因为这个人级别更高吧，应该是个专业的高级讲师吧。

  经过聊天之后，向杰知道这美女姓王，来自四川，之前是一名教师。

  美女给向杰讲了这个生意和传销的区别：传销限制人身自由，扣压身份证，强买强卖产品，层层加价，而这个生意则是自愿加入，来去自由，不卖产品，等等。讲着讲着，向杰竟然瞌睡得头直往下掉。

  美女见了有点尴尬，就让向杰休息一会儿。向杰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终于好一点了。

  但是没听多久，向杰又打瞌睡了。

  方老九见到向杰打瞌睡，赶紧下楼买了三瓶红牛。一瓶给向杰，一瓶给美女经理，一瓶给自己。竟然没买给路虎？向杰有点奇怪。

  喝了红牛之后，终于不再瞌睡了。

  向杰听完了之后，说：”这个生意其实就是传销的升级版，或者说是高级传销吧。“

  美女讲师表情复杂地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