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9
作者:花不老      更新:2021-02-17 15:56      字数:2497
  到他已经忘了自己为什么要闭着眼了,顾左还是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陈白睁开眼,只见顾左瞪着那双极为好看的桃花眼,一动不动的望着他,好像他脸上有朵花一样。

  陈白动了动眼睛,顾左没动;他伸手推了推顾左的胸膛,顾左还是没动。

  “你傻了?”陈白将手伸到顾左的额头上,想看看他是不是发烧了。

  顾左捉住陈白抚在他额上冰冰凉凉的手,面带笑意的说:“傻子,咋俩谁是傻子?”

  陈白想要抽回手,顾左攥得很紧,由不得他抽手。

  陈白有些泄气:“你到底做不做,不做我要……”

  “不做,我抱着你。”顾左这回直截了当的说,并且真的躺到了陈白旁边,一手抱着陈白,一手攥着陈白的手。

  陈白被顾左的行为弄得简直不知所措,自己送上门给他草,顾左竟然说“不做”,他是不是真的傻了。

  “睡吧。”顾左说。

  陈白却瞪着一双眼睛无法入眠。

  过了一会儿,可能有半个小时了,顾左很小声的问:“睡了吗。”

  以前陈白听到也只是装睡不理他,但今天顾左实在太奇怪了,送上门都不睡,超出了陈白以往对顾左的认知。

  所以陈白想了想,还是说:“没。”

  顾左得到陈白的回答很是高兴,他笑了一下,说:“你觉得我像顾家的人吗?”

  陈白转过头看顾左,顾左除了那双桃花眼之外,还有英挺的鼻梁,有点不像东方人的长相。

  他见过顾左的众多弟弟,确实不觉得顾左和他们有什么像的地方。不过陈白无意掺和顾左的家事,便说:“我不知道。”

  “哈哈。”顾左笑出了声,“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的母亲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但有二分之一俄罗斯血统。我是她生出来的种,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我是一个捡垃圾的老头养大的,我管他叫爷爷,他没什么爱好,就爱捡点旧书。我该感谢他,我没上过正经的学校,但看的书一点都不比别人少。”

  顾左在回忆,但他的回忆中没有一丝苦涩的意味,反而有点兴奋。这是他第一次和别人讲自己的身世。

  “后来老头死了,我妈回来了,她说我是顾家的长孙。她和我爸一见钟情,然后就有了我。”

  “不管是真是假,我都必须相信。你知道我那时候和梁飞在干什么吗?”

  顾左看着陈白问,但他并没有期待能得到陈白的答案。

  可陈白在黑暗中,瞪着一双黑眸子,看着顾左摇了摇头。

  顾左见不得这么明亮的眼睛似的,他伸手挡在了陈白眼前,让他的目光不要那么直直的落到自己身上。

  “睡吧。你不会想知道的。”

  .

  一个月后,电影《谋杀》杀青,陈白的戏份刚刚好在最后一天。如果是其他剧组,陈白是一定不会参加什么杀青宴的,但有萧明明在,萧明明拉着陈白的胳膊,不让他回去。

  陈白其实还是有点担心顾左的,倒不是有多喜欢顾左,只是同睡一张床,他能敏感地感觉到顾左最近遇上大麻烦了。

  顾左曾经说过,他和顾右不是要你死就是我亡,大家族里的明争暗斗,远比不相干的人来得还要狠。

  杀青宴陈白也没喝酒,只喝果汁,他和萧明明、李英华聊了会儿天便走了。

  萧明明也是为他好,落到媒体口中,和剧组和睦相处,总要比他之前特立独行要好得多。

  回到老宅已经八、九点钟,拍完了一部戏,陈白整个人还处在巨大的放空之中。

  这部戏是一部悬疑片,最终也没有人知道陈白所饰演的画家究竟被谁杀死。

  是一个没有答案的故事。

  陈白一进门便发现异常,因为阿姨不见了,春花也不见了尽管陈白并不喜欢那条狗,但每日跟在顾左后面,倒也看习惯了。

  只有顾左一个人,

  顾左坐在地上,一只腿伸展,另一只腿屈起,他还是个西装模样,没见得多么落魄,但也没有什么神采。

  他拿了一瓶白兰地,自己喝,看陈白回来了,对陈白笑笑:“来喝酒?”

  陈白已经许久没喝过酒了,他走到顾左旁边,在他对面席地而坐,接过顾左递来的酒杯,喝了一口,问:“你怎么了?”

  “你要自由了,你开心吗?”顾左问。

  陈白猛地听到“自由”这个词,竟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夕。落到顾左手上确实非他自愿,但要说限制他的自由,顾左还真没有。

  他有点茫然地看向顾左。

  顾左生得英俊,有轻佻的眉形,高高的鼻梁,和一双惑人的桃花眼。此时桃花眼正望向陈白,散发出意义不明的光芒。

  陈白从来没想过要研究顾左的眼神,但顾左今天的眼神和以往相比,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走江边,满腔愤恨向谁言?”顾左边唱边站起,他身形高大,绕过陈白,晃晃地,慢慢悠悠地上了楼。

  陈白一个人坐在客厅的地板上,不知道顾左发什么神经。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农历六月份,下雨实在不稀奇。

  就是陈白没来由的被这雷雨惊出了一身冷汗。

  顾左下了楼,他脚步坚定,一点都不像刚刚那个走都走不稳的人。

  他的手里陈白的那把蒙古刀。

  拿在陈白手里显得很大的刀,在他的手里竟然显得很小,小到陈白都忽略掉了。

  陈白说:“发生了什么事?”

  顾左不言。

  陈白现在是个靠坐在沙发后面的姿势,顾左走到他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吊灯的灯光挡住。

  陈白被埋在了暗处。

  刀出鞘,银光一闪,陈白闭上了眼睛。

  他想,顾左可能要死了,他说过,会带自己一起死。

  陈白一点躲避的动作都没做,他是死过一次的人,并不畏惧死,但也不会主动去寻死。

  刀刺了进去,陈白睁开了双眼。

  刀刃没入沙发靠背上,距离自己的左肩只有一个手指的距离。如果他当时向左躲一下,那这把刀刺进的就不是沙发,而是他的心脏。

  顾左没有管那把刀,就让他插在沙发里。

  他将陈白拉起来紧紧抱在怀里,有些泄气,又有些激动地说:“我舍不得,我舍不得让你死。”

  每一字都是从嗓子里用力发出来的,但声音却极低,透着压抑和疯狂。

  陈白要被顾左攥碎了,他的大脑无法思考,是个空白的状态。

  他只知道如果能选择,他不想让顾左死。

  但他决定不了。

  他不知道谁能决定顾左的命运,可能从一出生起,他的命运就已经不在自己手里了。

  顾左放开了陈白,陈白猛地吸入了氧气,扎得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