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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九斛珠      更新:2021-02-20 18:19      字数:2280
  调度,协助韩将军一道讨贼。

  南下平叛的事,前方有节节败退的河阳节度使,朝廷派出的兵马是由韩蛰挂帅,这天上掉下的三千兵马便顺理成章地归到了韩蛰麾下。

  永昌帝喜出望外,韩蛰淡然应对,遂整肃兵马待发。

  六月十七日,韩蛰南下的前一天,被荐为先锋小将的傅益特地抽空,来相府探望令容。

  他回金州住了一阵,六月初便回京城,听候差遣。

  这几日韩蛰忙碌,他领了差事,也忙着练武筹备,跟韩蛰去守军驻地,先瞧瞧那三千兵马的底细。临行前挂念妹妹,特地跟韩蛰禀报过,这才过来的。

  令容请他在花厅坐下,奉茶后边叫枇杷红菱在外伺候。

  这花厅建得阔敞,四面通透,遮掩甚少,拿来说话,既安静又不易被人偷听去。

  令容先问家中爹娘近况,傅益说了,又道:“你请祖父办的事也妥了。”遂将靖宁伯查探的唐敦底细说给她听,细节虽未必清晰,却将唐敦的仕途经历、平常明面上往来的人、家世底细等探得清清楚楚。

  这个轮廓理出来,令容心里大约就有数了。

  她原以为唐敦跟唐解忧是极亲的堂兄妹,却原来唐敦的曾祖父跟唐解忧的曾祖父是兄弟,算起来已隔了数辈。

  不过两人的父亲交情甚好,后来唐敦少年失怙,寄养在唐解忧家里,算是看着唐解忧长大的。再后来唐解忧先丧母,后丧父,因唐敦身手出众,根骨也不错,跟唐解忧又交情深厚,才得韩镜青睐,迅速提拔进锦衣司,有了如今的前程。

  傅益见她沉吟思索,道:“那唐敦跟你井水不犯河水,查这些做什么?”

  “谁说的。”令容低声,“那个人……恨着我呢。”

  “恨你?”傅益目光微紧。

  令容也没瞒着哥哥,“有些事我没敢告诉爹娘,怕他们担心,却能告诉你听。我进了这府里就跟唐解忧不对付,她心思深,三番四次使绊子,因做得不周密,被夫人察知,重罚了几回这大半年被罚去道观思过,也是因我而起。”

  傅益先前从没听谁提过这些事,见令容淡然道来,微觉心惊,“她伤到过你吗?”

  “那倒没有。但她心里恨我,唐敦必定知道。去年六月时,他兄妹还里应外合,想诬陷我,幸亏我应变得快,夫君也没冤屈好人。”令容宽慰似的笑了笑,“唐解忧出事那天,我跟夫君还碰到过他,后来再碰见,唐敦那眼神……实在没法叫我放心。”

  傅益瞧着她,眉头紧皱。

  十四岁娇滴滴的妹妹,在家里何等娇生惯养,傅家虽式微,却没有窝里斗的龌龊事,令容算是蜜水里泡大的,不太会藏心机,也不屑去争斗害人。

  谁知嫁到韩家,却遭遇这些?

  那唐家兄妹,着实可恨!

  傅益含恨咬牙,“可恨还得跟他共事。这趟平叛回来,我定不饶他!”

  令容微诧,“他不是锦衣司的人吗,也要南下?”

  “妹夫安排的”傅益忽然顿住,“他知道唐敦的心思吗?”

  “夫君?”令容沉吟了下,有点迟疑,“应该不知道。”

  傅益颔首,“国事为重,这回先平叛,回到京城再清算!”

  “唐敦是相爷器重的心腹,锦衣司的虎狼也不好招惹,可不能意气用事。既然要同行,哥哥正好瞧瞧他的性情,等外边的事安定了再说。”令容微微一笑,取过旁边一副锁子甲,“战场上刀枪无人,这是夫君寻来的,贴身穿着,也算一层防护。爹娘和我都等着呢,哥哥千万保重!”

  “放心,我还得留下性命,护着你。”傅益朗然一笑,语气笃定。

  第88章别前

  盛夏的夜晚犹带余热,推开窗扇,一阵阵风吹进来,卷着满院树叶青草的味道。

  过了十五才两天,蟾宫正亮,往地上撒满银霜,红耳朵不知是何时跑出了厢房,往南墙边的竹丛里窜,枇杷追在后面,死活捉不住它。

  令容靠在窗边,忍俊不禁,手里玉毫顿住。

  手底下的字帖临到一半,她盯着廊下灯笼,想着即将出征的韩蛰和不知会是多久的别离,便觉心烦气躁,再也没耐心慢慢写,“啪”的一声将笔管丢下。

  白日里傅益转告的话犹在耳边,唐敦像是根刺,深深的扎在骨肉,难以拔去。

  哪怕时隔两年,晚间又有韩蛰睡在旁边,她心里不似从前惊慌,前世猝然被射死的梦也甚少再浮现,偶尔凄风冷雨入梦,摩挲着握住韩蛰的手,恐惧便能被驱散。

  但那份惊恐仍藏在内心深处,以至她每回见到唐敦,都难心平气和。

  唐解忧死的那日,她跟韩蛰走出后园,曾被唐敦撞见。之后没过半个时辰,便传出唐解忧溺毙的消息,唐敦未必不会有所揣测。

  令容对此甚至笃定。

  有一回在庆远堂碰见,令容跟在杨氏身边,猛然回头时甚至还对上了唐敦的眼神,钉子似的扎眼。

  幼时长大的情分非同寻常,虽是唐解忧咎由自取,但毕竟也是条人命。

  唐敦尚且由此含恨,老太爷呢?

  即便是为府中大局考虑,捧在掌心的明珠骤然被韩蛰除去,庆远堂霎时空落,他面对空荡的屋子和唐解忧留下的东西,心中会作何感想?

  从前唐解忧跟唐敦合谋诬陷她,杨氏当场对证时,韩镜就意有迁怒,如今赔进去的是唐解忧的性命,他岂肯善罢甘休?

  从前的不满,怕早已酝酿为迁怒暗恨。

  银光院里和气温暖,隔着亭台游廊,藏晖斋里韩镜还不知是怎样的目光。韩蛰在时,她还稍有倚仗,韩蛰离去,她恐怕真得夹着尾巴做人,又过上从前那样如履薄冰的日子了。

  令容不敢深想,觉得烦闷,索性跑出去跟追着逗弄红耳朵。

  红耳朵偶尔温顺,偶尔顽皮,通人心意似的,故意在竹丛里窜来窜去,令容好容易捉到它,抱着玩了会儿,起身去浴房,在热水了泡了将近两炷香的功夫。

  前路艰难,暗藏凶险,这在她决定试着留在韩蛰身边时就已想到了。

  只是未料唐解忧会来那么一手,将原本就艰难维系的安稳日子再度推到悬崖边。

  留在韩家,势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