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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又生      更新:2021-02-20 21:56      字数:2488
  其就,以为是大人嫌的礼少,而照大人原话说,自己已经做了世人口中的婊/子,总不能更上一层楼,被说成是婊/子还要立牌坊。

  廿九这夜,韩水拒一切来宾,请昔日的几个属下到府,把酒话天明。紫兰苑,桌案齐放,月下情恣。在座者,刑部尚书冬青、户部侍郎田胥、兵部侍郎景兰、中书省给事中泽漆。桃李满天下。

  倒也不是没有混得惨的。草民半夏闷闷喝着酒,半天方吐出一句:“影卫干政,世风日下。”

  韩水笑了笑:“牺牲你一个,成全千万家,有何不好?”半夏横眉,拍案而起:“韩水,今儿没外人,你敢不敢醉一回?”

  半个时辰后,韩水被这帮昔日属下趁火打劫,灌得意乱神迷。他举起酒樽,衣袖若清水般流淌而下,那支白净结实的小臂,露在月色中。

  众人望着,心酥如夏雪。半夏趁醉对冬青使了个眼色:“快快,送礼送礼。”

  田老旗噗一口喷了酒,哈哈大笑。苏木瞥了眼:“大人莫怪,这是他们整的,和我无关。”

  几个人围着,递上一只翡翠盒子。韩水头昏眼花,脸有点儿红。他慢吞吞地解扣开盒,怔愣了半天。这物件,玲珑剔透,光洁无暇,映月藏星。

  都说,影阁出来的人,个个于察言观色,投其所好。与外人谈时,他们说韩大人喜欢古琴,喜欢名剑,言辞凿凿。暗里合计后,他们访遍临安翡翠屋,送了韩大人一支玉势。

  玉势,女子自亵之物。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玉势将来会在某个场合很是尴尬地出现。

  第47章翰林

  两百年来,影卫干政之风虽盛,却还没哪个总旗敢搬离影阁,在天子脚下新劈府邸。而今,韩大人奉上谕,不仅这么做了,还在乔迁之日,把满朝桃李聚在一起,纵酒乱性。

  乱性与否,坊间各有说法,只是那翡翠玉势,成了一段风流故事韩大人断袖之癖,面容近妖,言谈若戏,媚了天,饮人间血。

  因此,临安城柳色生娇,男风极盛。

  林昀望着眼前狭长的苏绣小盒,抬了抬眉毛:“常明,这不会也是翡翠屋里浣来的宝贝罢?”常明弯腰作揖:“不敢,不敢,此为元旦诗会的简章。”林昀吁了口气:“你这歪才,指不定哪天吓死本官。”

  常明,常州人,天八年科考状元出身,现翰林学士。其祖上十二代常汲,官至左丞,是摄政天下的厉害角色。

  可叹,伴君如伴虎,官道沉浮若梦,待到常明呱呱坠地,常家家道中落,已经穷得没米下灶。常明寒窗苦读十载,落第三次,终被选为乡贡,入京赶考。

  鲤鱼跃龙门指日可待,却不料,临安会试,他又落了榜。那日,梅雨凄凄,白面书生独行于长乐街上,忽觉头顶笼上一片阴影,雨停了。

  仰头张望,赫然一座六角高阁。行人奚落道:“天下之大,什么路不能走,公子若得韩大人赏识,必平步青云。”常明淡淡一笑:“常某将来,非拆了这影阁不可。”

  苦学无用,还得求人。常明放下了手中书卷,背负古琴,扣动林府大门。是日,芙蓉池畔,青柳岸,林昀一笑,那双狭长凤眼里映着波光:“绿水清心,绝世名琴,你是何人,竟敢拿此琴与韩大人论真假?”

  常明先行揖礼,而后将素白衣袖一卷。只见他干净的小臂上,刻有两横一竖的骇人疮疤,与他那斯文模样毫不相称。林昀凝神望着那印记,素扇顿止。

  “天平早年,五王夺嫡,绿水清心由祖父带出东宫。”常明道,“祖父路遭影部伏击,死于总旗辰凌箭下,这架琴,便留在家父手中。”

  两横一竖,为士。林昀沉吟良久,叹了口气:“你是常家人?”常明点头,目光刚毅:“常某今生,愿在林府麾下,助大人圆清明之梦。”

  林昀失神一笑:“本官何苦?”常明:“林氏先祖,文治天下,受害于紫,落魄西境。及至令堂,回京为官,再度死于辰凌一杯毒酒。”

  夏风吹乱满池芙蓉,亭下蝉鸣聒噪。林昀淡淡道:“往事不必重提。”常明目光如炬:“十年前,大人劝皇上把影部交给了一个雨花妓子,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梦圆清明。”

  世代风云,诡谲染血。常明入林府为幕僚,拜了两年客卿,终于在天八年高中状元,入仕为官。

  回过神时,二人正坐在初遇之湖畔,仍是荷月。常明一身学士青服,主持元旦诗会已有两年。

  “国家新政,四海归心,元旦诗会,请南方五国各派王公使节,共襄盛世……”林昀阅简章,身上丝绸衣袂随风轻动,流波似的。

  “皇上初立之时,为掌控朝野、外征敌国,重用影卫是情理中事。而今,天下大定,国恨已雪,君不信臣,以影监之,非待臣之道。”常明道,“元旦诗会,劝陛下废退影部,正是火候。”

  林昀笑了笑:“此事,不能急。你信不信,以韩大人之才学,莫说策论,就是诗词歌赋都能淹了你这学士。”

  常明了然,道:“无妨,先让翰林和书院把火烧起来,烧肥了地,大人再种草。”林昀扇留琴,笑而不语,又作它乐。

  元旦诗会,国家盛典,年中开始筹备。皇帝为显爱民之心,大布求贤令于天下,世人称此门道为:小科举

  小科举拔的皆为异才,其中不乏德才兼备之清流,却也常见鸡鸣狗盗之歹徒。云梦国风开化,可见一斑。

  今年盛世如此,翰林院及礼部寻了一个良机,绕开影部,于御前进言,将求贤范围扩大至九界及南边五国,使闭潭变成活水。帝深以为然,准之。

  却不料,仅仅一月后,御史台上书弹劾翰林院掌院学士,影卫介入查案,在老学士的府中挖出了一只犯了皇室忌讳的赤炎金猊兽。

  是日,韩府青竹堂,数位儒生正论礼讲义,寻孔孟之道,其声斐然。韩水半依在玉榻上,隔着一卷竹帘,韬光养晦。

  蝉鸣不绝,管家才走几步,闷得满脸是汗,却见韩水静如处子,浑身是冰寒之气。

  “大人,那老学士之子,堂下候半晌了,也不避让,怕是要害暑气。”管家垂眉道。韩水懒懒地拨了拨茶盖:“那就让他进来罢。”

  后生来时,青竹堂肃然无声,韩水笑了笑:“几位先生勿虑,论你们的礼,无妨。”后生挺直腰板,冷哼道:“狗官,还我父清白。”

  韩水:“汝父私藏国器,为长不尊,其心可诛。”后生:“信口雌黄!”韩水叹气:“公子可是晒晕了不成。”

  这时,前堂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管家传报,是老学士夫人亲临。夫人一袭墨锦,额间布着细密汗珠,却是谈吐得体,气质如兰。

  “韩大人,犬子尚小,不知事,多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