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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若不问      更新:2021-02-21 08:52      字数:2493
  旨交给他。展昭打眼一扫,见其上只说白玉堂闯宫题诗惊扰圣驾,却不提劫持之事,想想皇上大约是起了爱才之心,感到心下稍安,遂领旨谢恩。

  他赶去盘问那些侍卫,却闻说那白衣人挟了人往开封府方向去了,连忙奔回府里,却见开封府人仰马翻。抓住赵虎一问,听他愤愤言说:“白玉堂那小子盗了三宝,留柬约你决斗呢。管他什么白糖红糖,不如让我冲水喝了!”

  书房里包拯拍着脑袋唉声叹气。那游仙枕、古今盆、阴阳镜虽没什么奇异功效,但用来糊弄迷信鬼神的升斗小民还挺唬人的,他用它们做噱头断了不少案子,一时弄丢了还挺心疼。

  公孙策眯着眼正训斥他:“白玉堂哪知道三宝在何处,叫你别去检查,这下给人家指路了吧?”见展昭回来,他递过一封书柬说道:“阿昭你瞧瞧,这孩子是生你气呢还是逗你玩呢?”

  展昭接过一看,又见着熟悉的潇洒字迹,却是一首蠢兮兮的打油诗:

  我今特来借三宝,暂且携回险空岛。南侠若到卢家庄,管叫御猫跑不了。

  落款还一本正经连名带号写着“锦毛鼠白玉堂”。

  他一时无语,脑海中却忽然想象出白玉堂写这诗时眉眼上挑憋着笑的模样。似乎,他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生气。

  “既如此,我就走一趟陷空岛。”展昭颇为自觉地将书柬折好进自己怀里。他将进宫所历之事讲与包拯和公孙策知道,微微噙着笑说:“玉堂大约不会就这样把离兄弟带回陷空岛还有意引我过去。反正圣上只命我擒他却没让我擒劫持之人,我便去会会他再作道理。”

  “既如此,你就无需急着去追,容他安排妥了赵离的事再跟上去。只是圣上那里不见得好打发,你也要小心着些。”公孙策说道,勒令他歇一宿再走。

  展昭依言回房打点简单行囊,躺到床上摆弄着白玉堂送他的袖箭不能成眠,天一亮便动身了,骑着爱马夭夭奔松江府而去。夭夭奔驰在熟悉的路途上,昂着脖子显出兴奋的劲头,展昭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抚过她随风扬起的火红鬃毛,低声道:“很快就能见到踏云了,你可开心?”

  夭夭回了他一声轻柔的嘶叫,跑得更欢了。他心中隐隐有所期待,又有些忐忑不知踏云的主子是否真能轻易饶过他。白玉堂纵然不跟他绝交,显然对“御猫”这个名号还是在意的。

  不几日后,展昭于傍晚时分到了松江地面,不及歇息便雇了船家来至陷空岛,在庄外向护院一打听,闻说四位爷皆奔开封去了,只有五爷刚回来。

  正是了,流言总比人的腿脚快,这几天锦毛鼠白玉堂题诗寄柬闯宫禁盗三宝的事已传遍庙堂江湖,御猫展昭奉旨缉拿他的事也人尽皆知。展昭不禁怀疑这是皇上怕自己一走了之而推波助澜来着。四位哥哥肯定是被吓着了,却不知道那书柬的内容,只顾着赶去开封想法子开释这胆大妄为的小五弟,却不想白玉堂大喇喇回到了陷空岛。

  这到了庄外,展昭却心里发虚,便请那护院前去通报。那护院笑道:“五爷专候着您呢。”领着他来至雪影居东跨院。这院里东面一溜五间平台轩子,此时天色渐晚,屋里俱是灯烛辉煌,门却开在北尽头。展昭忙奔到北头拨门进去,早见一席白影进里间屋去了。

  小别胜新交

  好好五间轩子却不在中间开门,不过展昭知道白玉堂惯好机巧,连岛上建筑屋舍也多有自己设计了着人修筑的,虽不知这样修建房子是何道理也并不多想,只是心下诧异,纳闷白玉堂到了此时却不愿见他了不成,忙掀帘跟入,却见那人进了第三间,却隔着软帘露了半脸。

  展昭暗笑堂堂白五爷怎么跟个姑娘似的羞赧起来,赶紧一步掀起软帘看去,余下三间却是通柁,灯光照耀真切,见那人背面而立,身披滚边白氅,露着雪白衬袍,足下白靴,俨然白玉堂一般。

  数月不见,展昭心头一荡,温言唤声“玉堂”,呼之不应及至向前一拉,却见是一个灯草做的假人。

  展昭愣怔之下心里好不气恼,才待转身,哪知道早踏着锁簧蹬翻了木板,落了下去。底下暗室颇深,以他的轻功,本可以平稳落地的,谁知那地上铺了厚厚的干草还垫了软垫,像怕他摔着似的,倒教他站立不稳歪倒在松松软软的垫子上。

  他伏在软垫上,一时哭笑不得。这暗室里早已点了灯候着他的,他就着烛光抬眼一看,对面墙上挂着一小横匾,赫然写着“气死猫”三个红字。

  见此展昭没气死反倒气笑了。看来白玉堂对他“御猫”的名号着实耿耿于怀,大约是犯了他“锦毛鼠”的忌讳。不过他有这么好的兴致捉弄自己,可见只想出口气罢了,否则以他的冷冽性子,救走赵离之后与什么御猫御狗从此不相往来也就罢了,又怎么会为自己这许多周折?

  暗室内桌椅软榻布置挺齐全,还有一床缎面棉被叠整了放在榻上,只是通气口小而烧不得炭火,因此颇为阴冷。

  展昭想着白玉堂既然要出口恶气,肯定要多晾自己一些时候才作理会,自己何必在这里干冻着?索性将巨阙放在枕边,蹬掉靴子上榻,展开锦被舒舒服服一盖,不一会儿便觉得周身暖融融的。

  本来只想暖和一下,但他毕竟连日赶路又冷又累的,这会儿罩在厚厚的被子里一沾枕头,不觉眼皮发沉,不一会儿便朦朦胧胧睡着了。

  直到室外传来拨动机关的轻响,他出于练武多年的本能醒来,却一时不知今夕何夕,听到石门缓缓挪动的声音才想起自己的处境,忙揉着眼睛坐起身来。

  白玉堂手持秋水刀,白衣萧萧冷峻着眉眼,一抖衣襟迈进门来,就见展昭困意朦胧地笼着被坐在榻上揉眼睛,顿时把斟酌排演了好些时日的兴师问罪之辞忘了大半。

  “玉堂,你来了。”展昭揉完眼睛终于看清了真的白玉堂,笑意盈盈地将他唤了一声,叫得他心头一颤,不自觉就走过去坐在了榻边。

  展昭正觉得暗室里阴冷不想离开被子,见白玉堂在榻边坐下了,便继续笼被坐着不挪窝,只含笑看着他的面庞。

  白玉堂几月不曾这样近地看着他的脸,见眼前人星眸含笑长睫轻颤的模样终于和记忆中的重合了,不禁痴痴地有些发怔,口中问道:“你身子可全好了?”

  展昭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白玉堂问的是他之前的伤,笑道:“早好了,这都过去多久了。”

  这段时日在他们年轻的生命算是很久了。他们相遇前曾期待了很久能与彼此一见,相识后也没想到会如此顺其自然地结为知己,相知后却没料到会分开那么久不得相见。

  如今白玉堂就在近前,脸上线条比记忆中更有棱角了一些,模样似乎长开了不少更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