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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长安夜雨      更新:2021-02-21 19:47      字数:2476
  奶先吃点,老人家吓了一天,水都没喝。”

  icu外要有家属随时等候,贺宪没接姑姑递来的豆浆,他没力气多讲话,只让妈妈劝南奶奶回家,自己等在icu外,南奶奶却执意不肯走。

  确认南阮的情况稳定后,除了贺宪和南奶奶,其他人都离开了。

  icu外躺满了家属,气味很不好闻,贺宪站在墙边,眼睛盯着icu的门,门每开一次,护士每叫一个名字,他的心就跟着颤一次。

  隔天早晨八点不到,贺爸爸贺妈妈和南家的人就都过来了。听到妈妈让自己去楼上病房休息一下,看一看儿子,贺宪没有说话。

  贺妈妈正想强行把他拉进电梯,icu的门忽然开了,护士叫:“南阮家属。”

  贺宪甩开妈妈的手就冲了过去,贺妈妈怔了一下,也跟了过去,走到一半却听到护士说:“钱不够了,去交。”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十点的时候,贺宪和奶奶进icu看南阮,她眼睛倒是睁开的,可叫名字完全没反应。贺宪和奶奶不能待太久,两人从icu出来后,更加沉默了。

  南阮失血过多,等于全身的血全换了一遍,怕出别的问题,只能继续在icu观察。

  直到宝宝出生的第三天,贺宪和奶奶还没看过他,两人一直等在icu外面。第三天下午,一直和保姆一起照看孩子的贺宪姑姑走了下来,一脸愧疚地对贺妈妈说:“我跟王阿姨几十年没带过小孩子了,没有经验,宝宝一直抖,屁股也很红,我们叫医生来看,医生说应该是奶没喂够,饿得低血糖了……但怕有别的问题,建议送观察室做全面检查。”

  这两夜三天,贺妈妈只上楼看过宝宝一次,听到这话,顿时慌了,南阮迟迟没出icu,众人都悬着心,没人留意孩子,才扔给完全没经验的王阿姨和贺宪姑姑。

  隐约听到了几句的贺宪转头问:“怎么了?”

  贺宪姑姑为难了一下,把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听到孩子也出问题了,贺宪终于绷不住了,鼻子一酸,别过脸,哭了。

  医院的工作人员恰好过来让贺宪去献血,南阮生产时用血量大,医院有规定,近亲属必须献血。

  贺妈妈心疼儿子,问:“他站了几天没吃没睡,怎么能献血?让他爸爸去行不行?”

  听到这话,一脸憔悴的南奶奶对坐在身边的南爸爸说:“你亲生的女儿,你去献。”

  第59章

  听到这句“亲生的女儿”,被南阮勾起了二十五年前的伤心事的南爸爸不明所以地看向南奶奶。即使南阮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南奶奶仍旧为孙女受的罪心疼不已,经历了这一场,对她来说,之前不敢面对的事根本不值得一提。

  她简明扼要地把当年的事告诉了儿子,跟和贺宪说起时不同,面对儿子的愕然,南奶奶没有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一句。亲孙女遭遇过同样的事情后,她才完全理解阮家人知道儿子再婚后的不平和怨气。

  南阮妈妈的意外虽然不是儿子的错,虽然儿子的颓废让人痛惜,但她当年的做法对南阮和她妈妈太不公平南奶奶是无神论者,等在医院的这六十个小时却无数次地想,孙女遭遇这样的事,是不是上天在惩罚自己。

  这件事对南爸爸的冲击远远比对南阮大,他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气愤,平静了片刻,对南奶奶说:“你怎么能……”

  瞥见老母亲脸上的哀泣,南爸爸没有说完,烦躁不已地起身去了别处。

  当天傍晚,南阮从icu转入了普通病房,她的意识已经恢复了,见到家人,甚至还笑了笑,只是太过虚弱,嗓子发不出声音。

  icu病房没有家人在,除了冰冷的仪器、忙碌的医护工作者就是病重的患者,接连见到同病房的患者离世被拉出去,独自躺着的漫长时间里南阮很是无助,清醒的时候更难胡思乱想,一被推出icu,她就抬起手,紧紧地握住了贺宪的食指。

  贺宪想替她拂去额前的碎发,可明明虚弱成这样,南阮的力道却大到他抽不出手指。瞥见南阮眼中还未褪去的惊恐,贺宪的眼眶酸得不行,怕被她看到眼中的泪光,他把脸别到了一边。

  把南阮推上电梯后,贺宪才调整好情绪,他顾不上家人都在,俯身吻了吻她略微浮肿的脸颊。南阮想说话,努力了半晌却发不出声音,贺宪看了片刻她的嘴型,才弄明白她说的是“icu可怕”。

  他没忍住,眼泪终于还是掉了下来,脸上却是在笑:“咱们再也不去了。”

  一回到病房,南阮便用口型问:“宝宝呢?”

  做过全面检查后,孩子确认是健康的,发抖完全是因为没吃饱,血糖偏低,屁股红肿是换尿布时没有仔细清洗。

  贺宪怕南阮着急生气,没敢说孩子因为饿到发抖,一出生就做了脑ct,只说:“怕孩子的哭声会影响你休息,送别的病房了。”

  南阮就是这间医院的医生,贺宪自然蒙不住她,见南阮着急了,贺宪怕她胡思乱想,只好说实话。

  听到宝宝一出生就吃不饱,南阮果然生气了,非要贺宪抱自己去看他。

  观察室不能进,只能隔着玻璃远远地看一眼,从观察室回来,南阮就不理贺宪了,直到隔天早晨宝宝被送回病房,她才愿意和他讲话。

  宝宝被送回来的时候,南阮已经能发出声音了,只是嗓音很哑,听到她叫儿子“棉花糖”,贺宪忍不住提醒道:“这是男孩儿。”

  “可是已经叫了半年‘棉花糖’,我都习惯了。而且他白白软软香香甜甜的,就是很像棉花糖啊。”

  贺宪闻了一下,只觉得这个一会儿拉一会儿尿还浑身奶腥味的小东西臭得不行,而且一个男孩子叫棉花糖,长大了变娘娘腔怎么办?不过只要南阮高兴,他儿子叫水果糖、棒棒糖、小甜心、小甜橙都没有关系。

  从南阮入院起,贺宪连着五夜没睡,前面两夜她在icu,转入普通病房后,明明情况已经稳定了,贺宪仍是不肯回家休息,也不愿意睡陪护床,南阮每次夜半醒来,都能看到他坐在床边,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

  直到出院前一天,南阮才终于把贺宪赶回小公寓睡觉。贺宪刚离开半个钟头,韩乐怡就来了。韩乐怡一放下手中的东西就去抱宝宝,南阮嫌她冒冒失失,没等她抱到两秒,便示意阿姨接过去。

  被嫌弃的韩乐怡“切”了一声,说:“你儿子长得和贺宪一模一样,我抱着他简直就像在抱贺宪,这感觉太可怕了。”

  “他也有点像我的。”

  “哪儿像?连半点你的影子都没有好不好。你冒死生的儿子完全不像你,也太亏了。”韩乐怡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