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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非天夜翔      更新:2021-02-26 21:41      字数:2500
  了。”

  他们所处之地已是绝山深处,天蒙蒙亮,黑鹰在天空巡逻了一圈,继而落下。

  许凌云点了点头,把李效半身抱在怀里,摸他的头,摸他的耳朵,鼻子,脸上的红痕,忍不住抱着他放声大哭。

  当天下午,鹰队护送着李效进了绝山深处,又过数日,他们抵达绝山腹地,再朝前走,翻过两道山岭便是泣血泉。

  这里深处山腹,已经安全了。

  这数日李效疲惫沉睡,梦境中尽是没完没了的哭声,仿佛所有的侍卫都在大哭。

  李效:“孤还……没死呢,哭什么?都别哭了……”

  说完这句,哭声停了,李效又睡了过去。

  三天后,一名侍卫吹响鹰哨,将躺在树下的李效惊醒。

  许凌云单膝跪在几块石头前,打石取火。

  “头儿!陛下醒了!”

  许凌云忙弃了火石过来,摸李效的额头,又检视他的伤口,伤口已愈合了。

  “孤不碍事。”李效道:“什么地方了?”

  许凌云答:“绝山无名谷,再朝前走便是鹰巢岭。”

  李效点了点头,问:“怎么样了?”

  许凌云:“安全了。”

  李效审视四周,见到处都是参天松柏,这处鲜有人迹,仍保存着千万年前的植被模样。

  “人都在么?”李效问,并一手撑地想坐。

  许凌云把李效扶起,让他背靠一棵松树坐好。

  “有两位兄弟牺牲了。”许凌云答。

  李效:“叫什么名字?”

  许凌云哽咽道:“蒙歌和孙皓承,鹰死了的那俩小子,他俩自己不要命……拼着杀一个算一个……”

  李效闭着眼,缓缓道:“回去给他们追封。”

  许凌云嗯了声,侍卫们散在四周,三两成群,开始烤猎物。

  李效:“海东青呢,没伤着罢。”

  许凌云没有回答,李效道:“还在么?”

  许凌云忍着眼泪道:“在。”

  李效睁开眼说:“带来给孤看看,那夜它救了孤……孤给它赔个不是,不该将它关在笼子里。”

  许凌云抹了把眼泪,转身端来一个布包,李效一手发着抖接过。

  李效以手指将它解开,布包里裹着僵硬冰冷的海东青尸体,它的一只眼已被金雕啄掉了眼珠,腹部破开一道漆黑的口子。

  “那匕首上淬了毒。”许凌云眼泪不住朝下掉,声音却十分平静:“一会儿就不行了。”

  李效摸了摸许凌云的头,什么也没说,许凌云把包袱系好放着,双眼通红怔怔出神。

  李效道:“陪我起来走走。”

  李效换了自称,许凌云眉毛动了动,没说什么,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李效身形本高了许凌云一个头,躬着身,却不把重量压在他身上,两人缓缓走出林地。

  这处暖和了不少,虽是冬季,林地内植被仍显得欣欣向荣,许凌云抬头道:“翻过前面的山,咱们就能进关内了,臣已经派出一只鹰去报信,明天休整完,咱们沿着路走,估计一天半以后能接上头。”

  李效嗯了声。

  淡淡的硫磺气味传来,许凌云在林间深处停下脚步,岩石簇拥之处有一眼冒着热气的温泉。

  “孤想洗个澡。”李效疲惫道。

  许凌云道:“陛下稍等,臣去唤亭大人来服侍。伤口不能沾了水。”

  李效淡淡道:“不用了,就你罢。”

  许凌云站了片刻,李效伤势本不太重,在一块大石上坐下,许凌云单膝跪地,给李效解靴子。

  “鹰奴,以后你不用跪了。”李效忽道。

  许凌云答:“鹰已经没了,不能唤鹰奴了。”

  李效:“孤再给你补一只,这次是认真的……”话未完,李效忽然记起一事:

  寻常鹰容易找,许凌云的鹰可是海东青!

  自成祖在位至今的两百年里,海东青就只有这一只,李效上哪去找?!

  许凌云与李效都是心意相通,许凌云避过话头,说:“陛下让臣单膝跪着,臣就受宠若惊了。”

  李效叹了口气:“那是成祖订的规矩。”

  许凌云除了李效猎靴,又解开他的外袍,先前受伤拔箭后皮甲早已卸下,此刻解去外袍,现出李效贴身的血迹斑斑的单衣。

  沿途汗水,血水混在一处,早已将李效的单衣染得脏透,许凌云将外袍叠好,便走到一边,背过身去站着。

  李效先是一怔,不知许凌云其意何解,旋即记起他还记得那日之事,唯恐触了自己逆鳞,正想说点什么,又不知如何措辞。

  李效对男欢一道,心中还是有些排斥,听许凌云说书时便知李庆成与张慕,方青余之间旖旎往事,然而待得到了自己身上,却多少觉得不自在。

  李效想了一会,学着某人的口吻道:“许爱卿,有什么委屈啊。”

  许凌云:“……”

  李效淡淡道:“孤大婚那会也是你给孤换的龙袍……”

  许凌云:“那会儿不一样。”

  李效:“孤不嫌弃你,你也别嫌弃孤,先这么将就着罢。”

  许凌云心中一动,便又过来,给李效脱了单衣,李效走到泉边,许凌云站在帝君身侧,单膝跪下,给李效扯下衬裤。

  李效全\裸的古铜色身躯修长健美,肩背宽阔,手脚健壮,臀肌漂亮,当即走进温泉中,肩膀及胸膛露在水面上,出了口满足的长气。

  “你也下来浸会。”李效吩咐道。

  许凌云解开猎装,走进水里,昏昏沉沉地倚在岸边,脸颊被温泉水蒸得晕红。

  李效与许凌云面对面地站在温泉里,连日大战,生死千钧一发,直至此时方喘得一口气。

  许凌云将李效胸腹上的绷带一圈一圈解下,绷带在水中飘散,紫黑色的血蔓了出来。

  李效:“过去的事,别再多想了。”

  许凌云:“鹰和人一样,总会有生老病死的,臣明白。”

  二人停了交谈,只余潺潺水声,许凌云以一块布小心地给李效清洗结痂的伤口。硫磺泉水有消毒功效,伤口洗过后泛起白色。许凌云的动作很轻,生怕触痛了李效。

  “孤也给你洗洗。”李效说:“转过去。”

  许凌云背对李效,背脊上满是累累伤痕,旧伤是李效曾经下令抽的,新伤则是逃亡时添的。

  “你在想什么。”李效拿着布,从许凌云的脖颈上一路揩下来。

  许凌云答:“想张慕成。”

  李效:“张慕成也是鹰奴,你对成祖与张慕一事如何看。”

  许凌云叹了口气,静了片刻答:“张慕自那夜宫变离开京师后,就依稀明白了对成祖的倾慕之情。”

  李效缓缓道:“倾慕而不诉诸于口,可苦了他了。”

  泉中十分安静,许凌云脸色绯红,感觉到李效手指在他背上的触感。李效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