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0 章
作者:缚瑾      更新:2021-09-20 07:01      字数:2446
  年,早就不习惯人多的场面,她性格是冷静,可也被眼前混乱的一幕吓住。

  而我站在手忙脚乱的人海之外,看着齐良莠大笑的狰狞的脸,看着大太太忍着疼痛还让穆津霖去照顾穆锡海的焦急,我在感慨之余也不得不敬佩天底下作为妻子的女人,穆锡海伤沈碧成有多深,伤齐良莠有多深,伤大太太只能更深,可她的贪婪都是为了儿子,她对穆锡海的感情,这些女人哪一个都比不了,那是真挚热烈浓郁的,是一个妻子对丈夫能给予的全部的包容和宽恕,只是这份深情被他挥霍无度,到现在也寥寥无几。

  我走过去握住穆津霖的手,他动作一滞,我扫了一眼已经晕厥过去的穆锡海,“我来替你照顾大太太。”

  他看了看我,似乎不太放心把她母亲交给别人,尤其还是敌对立场的人,不过大太太心里清楚我今天大获全胜,绝不会再更进一步,我也需要缓口气,她推了穆津霖一下,让他快点过去接手,她更不放心可心伺候,因为可心是我的人。

  穆津霖对我说了句有劳,他转身冲向穆锡海身边,把他背出庄园,保镖坐在车里正等候,他们一刻也没有耽误风风火火赶往医院,而另外一辆车在等待大太太,她腰椎似乎摔伤了,整个人都蜷缩在lún椅上,面容十分痛苦,我接过佣人递来的毛毯为她盖在腿上,防止她受凉,然后主动推着她往外面走,管家在我身后给周逸辞打电话,大太太隐忍着钻心的巨痛,她盯着地面我和她交缠在一起的人影,“你满意了吗。”

  这话似曾相识,我记得白玮倾也对我说过,只不过她其实是可怜人,她的所有罪孽都为了爱情,而不是贪婪世俗,所以她值得被原谅,即便狠毒如周逸辞也没有赶尽杀绝,可我此时并非感慨这些,而是在感慨自己。

  我从一个任人欺凌的小姐,爬到今天的位置,我才是改变得面目全非的人。

  我不知道周逸辞会否厌恶这样的我,和他初见时完完全全判若两人的我,可只有这样的我,才配得到这世上最优秀的男人,因为不对等的爱情,注定要死亡。

  第117章 女儿

  我推着lún椅站在阳光下,管家想要过来抱大太太上车,她阻止了他。让他站远点等候,管家看了一眼她几乎挺不起的腰椎,他询问没关系吗。不立刻就医。

  大太太语气非常平静,“我自己身子我有数。”

  管家执拗不过她。他退后了几步。我垂眸看着大太太头顶,她头发里藏着许多银丝,几乎要和黑发的数量持平。我手指在上面轻轻掠过,“你有白发。”

  “帮我拔下来。”

  我指尖挑起其中一撮,却带起更多的白丝。越来越多。到最后完全盖不住,“拔不完。”

  她笑了声,“老了。女人怎么抵抗得过岁月。”

  她自己抬起手。在被拨乱的头发上理了理。我才发现她手背也满是皱纹,皮肤黯淡而苍老。

  她感慨说。“因为我老了,老爷才会喜欢你们。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他看着舒坦。可男人的sè啊,害了自己。也害苦了别人。”

  我将目光落在她腰椎上,“你不疼吗。”

  “疼。”她吐出这个字,忽然倒吸了口冷气,身体瞬间垮塌下来,显然已经支撑不住,我承诺穆津霖会照顾好她,就绝不能食言,所以我立刻招呼管家过来,和他一起将大太太抬上车。

  管家坐在前面副驾驶,吩咐司机开去穆锡海抢救的总医院,司机开得很快,无可避免会颠簸,尽管我已经尽量托住大太太的腰,可她脸sè还是随着坑坑洼洼的颤动而变得越来越苍白。

  “你还能忍吗。”

  她嗯了声,双目紧闭,我催促司机再开快点,司机听到我的吩咐索性一踩油门到底,lún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整辆车都好像飞起来一样。

  大太太歪倒在座椅上,她看着窗外快速漂移到几乎看不清是什么的街景,忽然小声问我,“齐良莠和莫雄,你要怎样处置。”

  “老爷不说打吗,只要别闹出人命,随保镖去折腾。”

  我说完笑了笑,“齐良莠这辈子恐怕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落得这样悲惨的下场。她还曾异想天开通过继承遗产而*bào富,可惜她的聪明用错了地方,穆宅里没一个省油的灯,她那点小手段实在相形见绌。”

  大太太额头撑在玻璃上,她呼出的热气散开,涂上一层模糊的白雾,她盯着那团白雾,语气惆怅说,“程欢,你赢了,赢得jīng彩又干脆,根本不给人留还击的余地。”

  我一言不发,她咬牙忍着疼痛转头看我,“下一步,是我吗。”她似乎觉得自己说得不够清楚,顿了顿又补充,“齐良莠之后你要扳倒的人,是我吗。”

  我反问她为什么要扳倒,她说难道不是吗。

  她看着我的眼睛,她此时应该是沧桑的,柔弱的,无助和困顿的,但褚慧娴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女人,她并没有显露出丝毫柔弱与绝望,除了脸sè苍白,她还是那样端庄高贵。

  “你的目的难道不是吞吃整个穆宅,成为最后赢家吗。”

  我笑而不语,不肯定不否认,她呵呵两声,“其实从你嫁进来我看你第一眼,我就预感不妙,你相信女人的直觉吗。齐良莠的猖狂注定她会葬送自己,我只是在等,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我才会想要借刀杀人。我这辈子从没这样畏惧过一个女人,不管是周逸辞的母亲,还是沈碧成,她们生下孩子那一刻,我都不觉得可怕,唯独你,即使你一无所有,你依然是最难斗的那个。”

  她说完后汽车正好行驶过一片石子路,剧烈的颠簸中,她被抖得脸sè愁苦,我用手死死托住她腰部,为她分担些冲力,可还是无济于事,她身体瘫软下来,倒在我旁边,她痛得额头渗出冷汗,挣扎着一口虚弱的气息,“我只想为我儿子争取到他该得的部分,我并不贪婪无度。”

  我垂眸看着她疲倦的眉眼,“他该得多少,你们母子加起来不是已经最多了吗。”

  “只是这些?我为老爷付出一辈子青春,我从满怀期望到失望再到绝望,一个妾都可以踩在我头上,我从没有为老爷添过麻烦,所有我能做到的甚至不能做到的,我都忍了,我就只该得到那么多吗。”

  她说到最后难以自控,渴求又埋怨的情绪十分生动。

  每个人都不认为自己贪婪,也不认为自己丑陋,谁都有一肚子苦水倒不出来咽不下去,路是自己走的,人是自己选的,甜与苦都要照单全收。

  我手按住她肩膀,在疾驰的过程中保护她不跌落下去,褚慧娴是穆津霖的母亲,如果不是这层缘故,刚才我趁着齐良莠的大势,想在穆锡海面前扯下大太太落马,也是轻而易举,但我不愿让穆津霖恨我厌我,我已经掌控了这盘棋局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