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一物降一物
作者:柳卷香附      更新:2023-07-14 23:20      字数:3411
  兵来将挡,纠缠了好些时日。

  几里地外枪声弹雨响了一天两昼,日本军第五次突破防线失败。

  这日傍晚下起了沁凉的秋雨,村子里临时的医疗点中,稻草搭成屋顶,竹片编成墙板,既不防水,又不防寒。

  第二天夜里,抢救工作还在继续,受伤的兵临时处理后还需要进一步医治,医疗队的护士快忙翻了,杉枝用手掴了自己几巴掌,把自己打得精神点,将一碗米粥递给廖医生。

  她伸手接过,匆忙喝了几口,“快去找止血带!烧热水!”然后用手拍了拍战士的脸,“还想要这条腿就忍住!”

  凌晨时分,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伤员都被搬到干些的地方躺着,护士和医生们换班休息,不管男女,倒在炕头上就闭眼了。

  女人大半夜冲出来,要往指挥部跑。

  “前线指挥离这里好几里地,同志先回去歇息。”一个长官喝止住她。

  杉枝擦了擦脑门上的雨水,“同志,前线的士兵都好好的吧,都没事吧。”

  长官叹了口气:“有事儿的都抬过来了,没福气来的都去做了天兵天将。”

  短短一个月过去,战损已经好几百人,她轻飘飘地往回走,卫**硬碰硬死守,步枪小米和血肉身躯,总有耗光的那一天。战士们太执着,宁愿战死也不后退一步。

  杉枝不知道陈送怎么训练的,这些人个个眼神里都有一种隐隐的唯我独尊的傲气,似乎对窝在山沟子里打游击颇为不懈。

  第二天放晴,杉枝连着七十二小时没沾床板,睡到第二天日中一睁开眼,发现屋门口坐了一个人,正背对着屋里坐在门槛上拿着一个小本写写画画。

  陈送闻声转过头,太阳从缝里挤进来,将人映得金光灿灿。

  见人醒了,陈送直起身将门关严实,坐在床上将腿敲在对面床柱子上。“累坏了吧,继续睡。”

  杉枝支起身子,两人见了几面都递不上话,她往他手中的本子上瞄一眼,“来多久了?也没睡吧!”

  陈送歪头,“不碍事,这次小鬼子被掏了老窝,捉了一个年轻气盛的小军官,来头不小,那边估计得消停很久才能缓过气儿。趁着这时间,卫**正好采办军需物资。老裴在主战场应对就够,我过几日要去南昌办个事儿,走前顺便来瞧瞧你有没有造反。”

  杉枝坐起来来了精神,把衣服一穿,将陈送往被窝里推,笑呵呵地说:“先睡会儿。”说完开始将陈送的衣服扒了,陈送见人抱着衣服出去,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迷上眼缩在女人的床上真就睡着了。

  将睡得入巷,有人推了推,陈送抬眼见这阵仗,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杉枝挑着筷子上的油花花的面,无辜的大眼睛眨了眨,“来,吃饭,白面条儿!”

  陈送一把把筷子接过来,心里有点不踏实,讪讪地笑:“咋地啦?”

  杉枝抿嘴不说话,坐在一边伸手将陈送脚丫子抱住,陈送刚送到嘴里的面差点喷了出来,女人埋着头用小手掐啊捏啊,廖医生教的,这替伤员活血止痛的手法招呼在陈送腿上,痒,痒到心里去了。

  他腿一抖一抖地吃完了一碗鸡蛋面,吧唧一口喝完了汤水,心想,以不变应万变。

  杉枝眼尖立马接过来,又端来茶水。陈送咕噜一口喝完,大爷吃饱喝足,看你还有甚招儿?

  女人嘴角一挑,拿起桃木梳子跑来,陈送这下哪里还有心思睡觉,心里哀叹一声:下战场,上床铺,那就是一物降一物。

  将她一只手捉住,“说罢!想干啥?想干啥!”

  杉枝很现实地将梳子扔在桌上,眼光变得特别锐利“去南昌。”

  陈送翻着眼将她从上到下打量,然后掏出自己的小本子细细地看。杉枝沮丧地站在床边,想了一会儿,开始拿针线,折腾了一下午,缝鞋,缝衣服。然后打包裹,将自己身上一个月前从鬼子那里骗来的票子和零食装成了一小包,然后默默地坐在板凳上,看着门外飘着的衣服也快干了,杵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送还是不忍心,清了清嗓子,“我在这里歇一晚上再走。”

  杉枝肩膀一支开,起身,拍拍屁股走出去,一顺溜的动作特别快,陈送敲着脚,呼了口气忍住,骑着被子等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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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杉枝煎药烧了水,递给伤员,然后回来将药品架子擦得干干净净,实在没什么干的,就拿起扫把,将医疗点地头坑里的细灰用扫帚前的毛毛一点点地嵌出来。

  廖宝珠坐在一旁的小桌子边戴着一只眼镜儿将刀片儿在酒精灯上燎过,杉枝余光里,美人红唇凑近刀片轻轻一吹,有种惊悚的美感,她楞了一下,继续扫。

  美珠抬起的脚都酸了,哀叹:“嘛时能扫完,抽筋儿了......。”

  桌子底下的扫把将桌脚蹭了蹭,杉枝才直起腰,廖美珠笑了笑,“灰蒙蒙脏兮兮的,打定心思要让人走前做遭恶梦啊。”

  杉枝低头见自己一身,急了。

  美珠嘿嘿一笑,将刀片放在洁白的布条上,走近里间,将一套时兴的东西都拿出来,杉枝知道廖医生去过国外,内衣全套,和花盒香皂。

  杉枝忍了半天没拿内衣,伸手拿着香皂,汉白玉一样,“我在你这洗洗!”

  廖大美人松了口气,将胸罩一戳:“瞧吧,宝贝儿,你注定是我的。”

  出水芙蓉,粉粉滴滴,一身军装,水汪汪的短发,还有淡淡的清爽皂香,透过杉枝看到另外一个人,这下纯洁的宝珠脸红了,将人往屋外一推,门栓子插上。

  杉枝摸黑回到住处,屋里还点着蜡烛,她侧着身子往屋里瞄,耳朵边突然响声儿:“媳妇儿,侦查敌情呢?!”。

  陈送伸着脖子往里,又看看她,“司令给你瞧瞧,四面楚歌,无处可逃啊,老鼠洞都被我堵住了,是乖乖儿的投降,还是奋死抵抗?”

  热热地气息扑到耳根子上,杉枝起了全身的皮肤突地褶了一下,又缓缓松开。扭头撞上他下巴,进了屋,嘴角儿一弯,“不准咱诱敌深入?”

  陈送大踏步进来,门一合,“聪明聪明,这法子好......。”

  杉枝嘿嘿一笑,摸摸他下巴,“哟额,胡子怪好看,好好的,刮了做什么?”

  “小鬼子刺刀钝,没刮尽呢,不信你蹭蹭!”

  “唔,谁蹭谁啊?”说着男人咬上来,下巴扎得她左脸颊刺疼刺疼的。

  “都一样,反正要走火儿!”

  压倒被面上,陈送鼻子眼睛嘴,都卖力蹭了个遍,滋味咋有点不一样呢。舔了舔唇儿,出血了。

  杉枝快被压扁了,“剑走偏锋,你牙挺利!”说完抹了抹嘴儿。陈送见个头**的,将外衣脱了擦了擦,用手抓了几把,抓着抓着就有点沉默。

  陈送虎口贴着额头抡回去,小姑娘的尖尖的脸儿马上露出来了,他如获大赦地喘了口气儿,“压了个假小子!我摸摸是公的是母的?”

  杉枝知道他怀念呢,长发飘飘,嫩嫩软软的,压着还不硌人。她轻叹了一声,“那时候小姑娘多年轻,小伙子多猴急啊!”

  陈送也叹了声,“小伙子来了~”手钻进去她疼了一下,“战况紧急,特殊时期,吃不了馒头,咱就吃窝头儿。窝头有筋道,非得慢慢嚼是不?”

  杉枝在被子被揉得乱滚,一只手搭着他的肩膀“有的吃就不错了,你敢嫌小?!”

  陈送骑在她腰上,一颗一颗地解开纽扣,“姑娘家的窝头偷工减料了,所以要加量。”说完嘿嘿一笑,三年的劲儿攒起来隔着一处释放,吸得她神魂颠倒,男人拍拍她意乱情迷的小脸,将裤子往下一拉,鼻子埋进软软的小沟里,闻见一阵香味:“又香又软又好入口......专门送兵哥哥吃的?”

  杉枝侧着肩膀,藏一露一,细长的胳膊搭着男人的肩膀,攀着起来,窝在他胸膛前,头钻来钻去把扣子钻开了,唇一贴上,陈送有点晕,她眼皮一掀和他对上,嘴却没停下,小舌在疤累累的胸膛上翻山越岭攻入总阵地。

  换了姿势,看着男人的表情,杉枝有点得意,陈送的衣服被她一件件剥掉,她往刚刚被折磨得水光潋滟的地方一拧,瞧见陈送磕着薄唇手上的动作滞了一滞,她好容易有了空当喘出声“陈送同志已经丢兵卸甲....认不认输?”

  陈送沉着嗓子,指头作怪,弄得汪汪响儿,起了上身“爷还没丢枪,一鸣同志可就泪水涟涟........。”

  她撅着嘴,“你惹的......”

  这得多伤心,上下都有泪。

  陈送一样一样来,将人抱着起来,试了一试,女人轻巧地巴在他身上。忽然想起了几年前的第一回。

  杉枝瞧他离了床面,脑中警铃大作,趴在肩膀上双手把着他的脖子,双腿儿绷紧。陈送忽然问:“要那个?”

  杉枝正在他肩膀上蹭眼泪,“哪个?”

  “你还想哪个?”

  “不要那个。”

  “那就是要这个?”陈送将人放低半截,“是不是这个?”

  恼羞成怒:“不是那个!”

  “我知道是这个,急啥?”

  这个.......杉枝身子一猫,抽疯一样叫了一声,姑娘嘴硬,抵不过腰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