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桐
作者:若市      更新:2023-07-20 18:30      字数:2277
  几个月后,两人所在的驴友团乘着高客,驶向桃原风景区。一路上,领队建议大家讲一些有趣的旅行故事。

  杜静月转过头看向徐世安,开始向他讲诉自己的一段非凡经历。

  栖凤山,你听说过吗?传说,有缘的人会在栖凤山上遇见凤凰。

  我在网上结识的一个驴友,叫潘兰兰,我是从她那里得知栖凤山的神奇。她说,栖凤山上还有一块儿会流泪的石头。我那时听潘兰兰这么说,对这个栖凤山更感兴趣了。

  “但是这个栖凤山,我从来都没听说过。”我问潘兰兰。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在离原的众多名山中竟还有这样一座山,只是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当我翻阅父母的旧照片时,发现他们的一张合照后面写着“栖凤山”这几个字,然后我就追问父亲栖凤山在哪儿,竟没想到离得不远。”

  “打算什么时候去看看?唉,我也算是快游览了大半的名山大川了,却从来没去过那儿。”

  “要一起去吗?这周末我就有一件事要去那里办。”

  “好,一起去!”

  ……

  毕业之后,我曾应聘到一家旅游杂志社工作,有时候工作起来没日没夜;有时候又清闲的要命,可以拿着经费到处旅游。虽然是土生土长的离原本地人,却和兰兰一样并不了解那座栖凤山。所以,我们驱车近两个小时,就从市里赶到了栖凤山。出乎意料的是,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山也吸引了许多游客前来观瞻。但是大多数人都没有选择徒步攀登,而是坐缆车直达山顶,也许是期望自己能早些见到传说中的凤凰。

  “栖凤山山势太陡,虽然向阳的一面种满了梧桐树,勉强可以从中穿行,但是,树林之中多泥沙砾石,也不太好走。”兰兰的男友阎东岳如此向我们介绍。

  “可是坐缆车又到不了道观,我主要是想看看那块石头。”

  “我也是!”兰兰附和道。

  “好吧,不过你们要跟着我走,注意安全。”

  我们跟着阎东岳走了几里的山路,途中也遇到了几个背包客。一路上,因为我和兰兰的体力太差,所以只能走走停停。我用相机拍摄了许多照片,山里的风景宛如仙境。接近中午时分,我们终于到达了山腰的平缓处。

  兰兰找了块石墩,往上一坐,说到:“可累死我了!”一边从背包里拿出几瓶水分发给我们。

  阎东岳喝了几口水,指着前方说:“前面拐个弯,就是玄石观了。”

  “东岳,你怎么对这里这么了解?”我问。

  “哦,我曾经跟着潘先生来过几次。”东岳憨憨的一笑。

  “潘先生?”

  “是兰兰的父亲。”

  “哦。”我没有再问,看来潘兰兰和阎东岳并不只是情侣关系那么简单。

  “哎,阎东岳,快带路吧!”兰兰有些不耐烦了。

  “你不再歇会儿?”东岳反问。

  “再歇,太阳就下山了。”

  来到玄石观前,映入眼帘的是竹门矮墙,不像是道观的规制。

  东岳上前刚要推竹门,一个□□岁光景的小道童就跑了过来:“你们是来拜谒我师傅的吗?”

  “哦,”兰兰面露喜爱之色,“小弟弟,你好啊!”

  “你师父不在吗?”东岳问到。

  “师父下山置办东西去了,还没回来。”

  “那我们能进去等吗?”我说。

  “不行,”小道童表情严肃起来,“师父没回来前,你们可以在外面等。”

  听完这小男孩儿的话,我们几个大人乖乖地在一棵大树下找了块荫凉,坐下静静地等。

  眼看就要日落西山了,我盯着一旁的兰兰和东岳,问,“这男孩的师父是谁啊?”

  “是子虚道长,我也没见过,只是听父亲提起过,他年轻时就和道长有来往。”

  “我倒是见过,”东岳望了望我和兰兰,又转过头去看夕阳,“这么多年了都不见老。”

  “是吗?听说当初父亲要和这位道长合影,被他婉言拒绝了。”

  说话间,突然一阵清风袭来,吹散了我身上大半的倦意。

  “让几位久等了,里面请。”

  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从我眼前掠过,那么飘渺,虚幻,不真实。

  “静月,走啊?”兰兰拉了拉正在发呆的我。

  “哦。”我跟上他们,走进院子。

  院子很古朴,一块石头矗立在院中,石头旁边有一棵很大的梧桐树,梧桐树下设有石桌,石凳。大石的后面就是道观正殿。

  “这就是泣石。”子虚道长介绍到。

  这块石头确实也被篆刻上了“泣石”二字。我不由感慨,“看起来很忧伤啊。”

  我们几个围坐在石桌旁边,小道童端来了茶水。此时,我才看清子虚道长的面貌,用世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一个短句“帅掉了渣了”。可是,光用帅来形容又不太贴切。他虽看上去是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眉目之间却透着一丝清冷和苍凉。

  我在心里赞叹,“修道之人果然气度不凡。”

  兰兰看了看我,笑道:“子虚道长与我父亲交好,但是看上去却不及父亲的年岁啊!”

  “哈哈哈,”子虚一笑,“出家修道之人,心早已老了。”

  “道长,手谈一局吧。”东岳用手指夹起一枚白子,敲了敲桌子上的棋盘。

  “好啊,很久没和人下棋了,上一次还是和潘先生。”

  “嗯,先生的棋艺很好,这么多年我一次也没赢过。”东岳不好意思地一笑。

  子虚望了眼东岳,继续下棋,说,“三年了,潘先生身体可好?”

  “潘先生……”东岳的神色黯淡下来。

  我看到一滴眼泪滑过兰兰的脸颊,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兰兰哭。

  “我父亲前段时间因罪入狱了。”

  我一惊,东岳继续沉默,子虚道长落下指间的黑子,说了句“险棋啊!”然后看向兰兰,“我好像曾见过你一面。”

  “哦,可是这是我第一次来。”

  “唉,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道长莞尔一笑,“你们此行,是来看这块泣石的吧。”

  “是的,”东岳顿了顿,“兰兰想看,我就带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