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这也不能怪你，我这样的人本来就配不上他的。”于曼丽叹了口气，强撑起一个笑脸，“好啦，医生也说了，你就是因为郁结于心，才总是病情反复的。人总要活下去，这日子也总要过下去，你想开些吧。”

  我不想继续聊这个，只好岔开话题，问道：“桂姨找到了吗？”

  “还没。”于曼丽面上明显带上了一抹愁色。

  “你不许去见他。”毕竟上一世中，桂姨就是通过程锦云发现了明台的踪迹。管不了明台出来透气，但至少可以阻止桂姨从明家顺藤摸瓜找到明台。

  “我明白。”于曼丽知晓问题的严重性，点头答应，而后又问道：“那你和明长官……”

  “有这功夫来管我，不如好好操心操心你自己的问题。”

  于曼丽大约是觉得我不识好人心，小脾气也上来了，将倒好的药塞进我手里，转身就走。

  汪曼春在办公室突然晕倒的事情，明镜也听说了一些。她看了眼愈发沉默的明楼，想说的话很多，却又都堵在了心口说不出，“明楼……”

  “大姐，我都明白。”明楼握住明镜的手，拍了拍，安抚着，“也能理解你当初那么做的原因。”

  “可是……”就算身上有汪家血脉的孩子不能留，但那也毕竟是明楼的第一个孩子，而且明镜也不是傻子，就算明楼为了不让她多想，所有人都故意瞒着她，她多少也察觉出了汪曼春其实……做了许多事情……

  明楼不忍心看到姐姐难受，转而说道：“为了明台安全考虑，等事态平息些了，就要把他转移出去，以后或许就……大姐要不要见一见他？”

  “安全吗？”提到明台，明镜自然是什么都顾及不得了，“会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危险？毕竟现在……”明镜看了看四周，尽管知道家中没有外人，还是刻意压低了嗓音，“人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有阿诚安排，大姐不必担心。”明楼说完便转头看了看窗外，接过阿香递来的保温盒，对明镜说道：“我出去一趟，大姐先休息吧。”

  明镜张张嘴，阻止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口，只是点点头。

  “阿香做的人参乌鸡汤，既然醒了，就起来喝一些吧！”

  “出去。”我一巴掌直接打翻了明楼手中的鸡汤。

  孩子来得意料之外，哪怕他在的时候，我被困在另一重空间里，并没有感受着她一点一点的在我的腹中慢慢长大，但那毕竟是我的孩子。如果不是明楼先逃避了，她也不会毫不犹豫地直接喝下那碗落胎药，并借此机会使坂上治郎更加相信她。

  也只有这碗由明镜亲手放下的落胎药，才能让一向自觉有理地明镜轻若无声地说一句“对不起”。

  “曼春，我当初不是想躲着你，我只是……”

  “你只是不想要我的孩子。”我补全了明楼未说完的话，“出去，我不想见你。”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想清楚，然后……”

  “没有然后。”我闭上眼睛，侧过身，后脑勺对他，“感情对你来说不过是空中楼阁，对我而言也不过是海市蜃楼。我没能把握住唾手可得的幸福，但我也不想我未来继续活在曾经的错误和不幸中。”

  如果不是已经成为秦明的苏陌斐忆起了一切，她当初根本就无法从坂上治郎的死亡中全身而退。也因此她才没能用死亡作为对明楼的报复，否则我也不会再次回来。

  “我已经对你死心了，不想再因你难过，更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

  “我不允许。”

  “用不着你来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