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作者:九月轻歌      更新:2023-07-24 21:56      字数:6966
  外书房里,皇长子与四皇子正在品茶。

  皇长子慕容铭将至而立之年,生得一副养尊处优过度的样子,面庞很是圆润,身量倒还好,尚无发福的迹象。

  十九岁的四皇子慕容钧身姿瘦削挺拔,面容轮廓分明,有着风采照人的好相貌。

  四皇子来顾府,为的自然是凌澈的事。凌大老爷今日不好与傅晚渔提及,顾岩陌又没空见他,便求到了他头上。

  他前一阵才被皇帝当众训斥,母妃还在禁足中,在这当口,真没底气独自前来,便拉上了皇长子。

  皇长子肯来,则是为了凌君若。他和皇后都看中了凌君若,经过凌芳菲斡旋之后,凌家隐约流露出有意结亲的意思。

  眼下凌澈受了无妄之灾,他帮忙把人尽早捞出来,凌家少不得示好,痛痛快快地答应凌君若的事,那么过一阵,皇后就能做主,让凌君若早日到他身边。

  顾岩陌和傅晚渔走向外院,本在酣睡的无病不声不响地追上来,闷着头,也不知道是困的,还是在闹脾气。

  傅晚渔俯身揉了揉它的背,“傻小子,我们只是去见客。”

  无病仰头看她,摇了摇蓬松的大尾巴。过了垂花门,见她也没让它回去,变得神采奕奕。

  “也忒黏你了,小花园白给它腾出来了吧?”顾岩陌笑道。

  “怎么会。我们得空就陪着它过去玩儿,过一阵就好了。”

  “我看够呛。”

  闲谈间,两个人到了外书房,顾岩陌亲自打帘,等晚渔和无病进到室内,才迈步进门。

  皇长子和四皇子看到无病,眼中闪过一丝畏惧。

  他们始终不能理解,临颖为何喜欢虎豹狼狐獒这些过于生猛的动物。女孩子家家的,就算身怀绝技,养养小猫巴儿狗不是挺好的?这般让人瘆的慌的庞然大物,养着做什么?镇宅么?

  如今倒好,临颖死了,这东西竟又认了同样身怀绝技的女孩为主人。

  也是,傅晚渔和临颖那丫头,的确有着不少相似之处。就是因着那些相似,一直在发疯的皇帝认了个义女吧?

  傅晚渔和顾岩陌相形对两位皇子见礼。

  无病最是敏感,知道两个人不喜欢自己,便威风凛凛的站在晚渔身边,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皇长子和四皇子俱是强行忽略无病,硬着头皮起身,拱手还礼。

  皇长子道:“早就想邀晚渔妹妹到府中小坐,知晓你事忙,一直不能如愿。”又转向顾岩陌,“说起来,顾将军与我已是郎舅,得空不妨过去喝几杯。”

  傅晚渔和顾岩陌俱是一笑置之。

  四皇子笑微微地道:“入夜来访,实在冒昧,但我与皇兄实在是有要事,还请晚渔妹妹、岩陌勿怪。”

  夫妻两个仍是一笑,同时抬手,示意二人落座。

  无病精神抖擞地坐在晚渔跟前。

  皇长子开门见山:“我听说,你们去办了趟差,给凌澈安排了个妨碍公务的名头?”

  顾岩陌道:“凌澈的确是有过失。他在五军都督府行走,去地方上本是常事,却为何去见当地锦衣卫?又为何探究我与内人的行踪?”

  皇长子打哈哈,“他本就与刘千户熟稔,既然过去了,顺道去见见也是情理之中。”

  傅晚渔凝了皇长子一眼。在几个皇子之中,这是个老好人,也是烂好人——皇后本意是要他得个爱护手足、礼贤下士的名声,他却总拿捏不好分寸。

  顾岩陌一笑,“刘千户不认同殿下这说法。”

  皇长子扬了扬眉,“回头我去问问他。”

  顾岩陌淡声道:“殿下随意。”

  皇长子无奈地笑。顾岩陌不是好相与的,他在南疆征战期间就深有体会。本以为对方闲在家中的日子已久,性子有所改变,却不想,如今对上他,仍是直来直去。

  四皇子看着傅晚渔:“晚渔妹妹,能否说说当日情形?凌澈素来沉稳,怎么会在那日失了方寸?”

  傅晚渔和声反问:“四殿下要替刑部查案么?”

  四皇子抿了抿唇,“都是沾亲带故的人,又何必这般死板,不肯通融几分?”他瞥了顾岩陌一眼,“顾家长房、二房先前的分歧,我可是什么都没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日后再起风波,我执意帮衬二房的话,你们长房不见得还能占理。”

  傅晚渔心说父亲一句呵斥就吓得你数日战战兢兢,你敢说什么?又忍不住唏嘘,前一世,四皇子面对自己,一向是客气得很,此刻却端足了皇子的架子。

  顾岩陌凉凉的笑,“殿下是说,皇上发落错了我大伯父?”

  四皇子蹙了蹙眉,“我和你说家事,你怎么总往公事上扯?”

  “本就是公私混淆不清的事儿。”顾岩陌和颜悦色地噎他,“至于家事,不劳殿下费心。”

  四皇子差点儿冷脸,端详夫妻两个一眼,按捺下了不悦,喝了一口茶,挂上微笑,“说的不错,好些事,就是公私混淆不清。屯田的事,方涣难逃罪责,五军大都督的官职是保不住了。我与皇兄商量过,愿意一起力荐你补缺。”

  皇帝不是宠爱认下的义女么?一定有心重用顾岩陌——妻凭夫贵,这也是给傅晚渔做脸面。

  “对对对,”皇长子附和道,“三品的羽林卫指挥使,于你,是有些屈才了。”

  原来是做了这种打算,夫妻两个俱是心生笑意。

  不要说皇帝已经跟他们交了底,便是不曾交底,他们亦笃定,皇帝做不出朝令夕改的事。

  对自己的父亲,连这一点都不了解,难怪皇帝一说起他们都头疼。

  顾岩陌避重就轻:“承蒙两位殿下抬爱,只是,我性子散漫,有个三品官,已担心难以胜任。”

  “还是考虑考虑吧。”皇长子神色诚挚,“我们会尽心促成此事,至于你们,向刑部递个话,早些放凌澈出来。更何况,凌澈充其量也就是个妨碍公务的罪名,又是淑妃的娘家侄子,吃不到什么苦头。”

  男人只要曾经握有重权,就会有野心。不想位极人臣?开什么玩笑。

  “的确如此,”四皇子接话道,“我们只是不想让局面难看,才走这一趟。许给你的,便一定不会食言。只望你们好生斟酌,如此,来日才好相见。”说着便站起身来,招呼皇长子,“天色不早了,我送皇兄回府。”

  “好。”皇长子也不给顾岩陌、傅晚渔说话反驳的时间,笑着起身,点一点头,向外走去,“改日再聚。”

  夫妻两个起身,送到书房门外,之后慢悠悠地返回秫香斋,无病颠儿颠儿地跟着,时不时跑到前面,再折回到两人近前。

  凌君若用过晚饭,本想早早歇下,凌芳菲却过来见她。

  凌芳菲住的锦云轩,是大夫人帮忙张罗的,自然是在二房那边,离大夫人、杜氏较近。

  大夫人不再是主持中馈的主母,凡事都不好再张扬,没了来回折腾下人的底气。三夫人那边,则没闲情惯着凌家的人。是以,锦云轩内的陈设便是中规中矩。

  而凌君若这边,因是傅晚渔早就发话要请来小住的人,三夫人宠儿媳妇,早就开始命人准备着,自己也亲自过来看了两次,做主添减了不少东西,便使得室内透着低调的奢华。

  凌芳菲走进厅堂,打量之后,便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三夫人和傅晚渔这般抬举凌君若,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莫不是觉得凌君若样貌资质胜过她?

  顾岩陌又知不知道这些事?

  凌君若走出来,对凌芳菲欠一欠身,优雅落座,问:“有事?”

  凌芳菲在客座落座,鄙夷地一笑,“过来瞧瞧,你还有没有短缺之物。”

  凌君若不由得笑了,“眼下没有,想起来再说。”凌芳菲带来的衣饰,皆是费尽心思准备的,是否真的好放一边,却是样样都是她的心头好,如此,就能夺多少是多少。

  凌芳菲抬手遣了身边的丫鬟,继而,静静地看住凌君若。

  凌君若喝了两口茶,才摆手遣了室内服侍的下人,“有话直说吧。我想早点儿歇息。”

  凌芳菲快意地笑,“跪祠堂的日子已不短,今日得了容身之处,可不就想早点儿睡下。按理说,换个人,早就去见阎王了,你却活了下来,还好端端的来了顾家。由此可见,命贱的人性子也贱,只要能活,怎样都能苟延残喘下去。”

  “我是否命贱,就不劳你挂心了。”凌君若睨着凌芳菲,“有些人的贱,在骨子里。觊觎有主的人,已然是错,设法接近,便等于偷。”停了停,神色转为轻蔑,“若你如愿,那你岂不是成了最瞧不起的觊觎大老爷的那种人?你若生下孩子,是什么东西?”

  一番话,狠狠地戳中了凌芳菲的痛处。她恼羞成怒,站起身来,走到凌君若跟前,居高临下地瞪着她,切齿道:“父亲早就说了,是贱婢蓄意勾引,他才失了分寸,有了你这个野种!你有什么资格与别人相较?这三年来,是你恬不知耻地赖在凌家。你早就该滚了!”

  凌君若唇角上扬,“贱婢如今要蓄意勾引谁?”

  凌芳菲恼怒至极,扬手狠狠地掴向凌君若。

  凌君若早有预料,端坐不动,抬手准确握住凌芳菲的手,稍稍往面前一带,再发力向后一推。

  凌芳菲仰面摔倒在地,逸出一声变了调的痛呼。

  在门外的下人听到了那声痛呼,一时间难以分辨是谁发出的,犹豫之后,没动。

  凌芳菲的下人以为,一定是四小姐挨打了;凌君若的下人却是心明眼亮,晓得倒霉的是三小姐。

  凌君若起身,绣鞋踏到凌芳菲心口,一点点加重力道,“一家子衣冠禽兽。挨大老爷的打,我认了,你也想与我撒泼?”

  “贱人……”凌芳菲挣扎着,却是如何也起不得身。

  凌君若看着凌芳菲涨得越来越红的脸,淡然道:“你们母女人前惺惺作态,人后还不如泼妇,这是顾三夫人最不喜的。你若想继续住下去,就跟我斗心计,别逼着我跟你动手。”她俯身,笑盈盈道,“我真的很担心,会一不小心打死你。”

  过了些时候,气得浑身哆嗦的凌芳菲由下人搀扶着回了锦云轩。

  傅晚渔沐浴的时候,听郭嬷嬷说了凌家姐妹那一出,轻笑出声。

  才半天而已,就闹成了这样。往后的日子,定是好戏连台。

  回到寝室,就见顾岩陌已经在千工床上歇下,正倚着床头看书。以前他睡的美人榻上,没有被褥。

  秫香斋里的下人,一个个都是人精,也明显都盼着他们好,不声不响地撮合呢。

  傅晚渔笑了笑,上了床,拿过一本催眠的诗词集来看。

  顾岩陌在看的是一本地方志,没多久就一目十行地翻完了,转头凑到她身边,见她居然在看诗词,轻轻地笑了。

  “笑什么?”傅晚渔有些不满。

  他如实道:“你个最会煞风景的人,看这些最有情调的东西,不好笑么?”

  傅晚渔用手推他的俊脸,“边儿去。”

  顾岩陌才不,展臂把她搂到怀里,亲了亲她白嫩嫩又香香的小脸儿,道:“我记得,这一册诗词集,不乏情意绵绵的句子,有没有很受触动的?”

  傅晚渔摇头,“没有。”略顿了顿,问他,“你呢?最喜欢怎样的句子?”

  “凡有朝暮二字的,都会细看看。”

  “怎么说?”

  顾岩陌柔声道,“朝中有月,暮中有日,朝暮不分,日月不离。这两个字就已有些缠绵悱恻的意味。”

  傅晚渔想了想,笑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两个字的妙处?”

  顾岩陌嗯了一声,然后在她耳边道:“朝朝暮暮,携手共度,好么?”

  “……”傅晚渔不知道怎样回答。

  “敢说不好,我就咬你。”顾岩陌说着,已轻轻咬住她的耳垂。

  傅晚渔想笑,却被那种微痒微疼的感触抓牢,呼吸乱了频率。她躲闪着。

  他轻轻咬啮着,欺身到她上方,捕获她的唇,坚定的,炙热的。

  羊角宫灯的光影在粉红色帘帐映衬下,营造出温馨柔和的氛围,在这样的时刻,没来由的让晚渔觉出几分暧昧。

  唇舌交错,心头颤栗,她缓缓阖了眼睑,双臂绕上他颈子。

  明知不大厚道,但这样的时刻,是她愿意享有的。

  她身形越来越软,呼吸越来越急。

  他背部则越绷越紧,呼吸越来越沉凝。失控之前,他和她拉开距离,悬身看着她。

  傅晚渔睁开眼睛,看到他漂亮的眉眼透着隐忍。

  顾岩陌凝视着她水光潋滟的大眼睛。

  傅晚渔有点儿不好意思,“要不然,以后我睡美人榻?”他说的,离她近了,就忍不住卿卿我我,那她离他远一些好了,省得他总跟自己较劲。

  “想得美。”顾岩陌点了点她的唇,“总有一日,你会主动与我做名符其实的夫妻。我不急,等得起。”

  不论对何事,他自有他的傲气。

  能不傲气么?都不肯承认很想她。

  傅晚渔捏了捏他的下巴,“那最好。”心念一动,柔声哄他,“睡吧。”

  于是,顾岩陌熄了灯,搂着她睡下。

  过了一阵子,黑暗中,传来他又气又笑的语声:“你瞎摸索什么呢?”

  “三少爷不是最有定力么?”傅晚渔无辜地道,“让我好生看看你身形怎么了?”

  “你这是故意祸害我。”

  “哪有。”

  片刻后,那边忍无可忍了,“小兔崽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窸窸窣窣一阵,响起傅晚渔清脆悦耳的笑声,笑声越来越大。

  在东次间值夜的郭嬷嬷隐隐听到,望一眼房门紧闭的寝室,不知道小夫妻两个怎么黑灯瞎火的嬉闹起来。

  下一刻,傅晚渔的笑声里有了些难受的意味,“顾岩陌,你怎么能挠人脚心呢?”

  “让你耍坏,以后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

  郭嬷嬷好一番摇头叹气。

  三少爷那个没正形的,合着她和纤月几个白忙活了?

  就算不能尽快圆房,也该好生哄着媳妇儿,居然挠人脚心?

  ……简直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翌日,凌君若早早地去给三夫人请安。

  晚渔接她过来的用意,三夫人已经听郭嬷嬷说了,见了人,自然是和颜悦色的。

  凌君若和三夫人闲话几句,看着李嬷嬷,问道:“我听说,嬷嬷在指点我三姐针线?”

  李嬷嬷欠了欠身,“谈不上指点,三小姐的女工本就很不错。”

  凌君若颔首一笑,“昨日我三姐不慎摔了一跤,怕是不宜走动。嬷嬷若是不嫌烦,可以去她房里。她什么时候要学针线,您什么时候指点就是了。”又对三夫人道,“您房里总有管事的嬷嬷丫鬟来回事,不是也要教郡主双面绣么?我三姐若总来您这儿,相互都有不便。您说可是?”

  三夫人一听,即刻会意,由衷地笑了,遂吩咐李嬷嬷:“你这就去三小姐房里,将这意思跟她说了,况且我近日的确繁忙,没空应承她,让她不要再来请安,倒是不妨多去大夫人那边坐坐。她们姑侄之间,理应多说说话。”

  李嬷嬷笑着应声:“夫人繁忙,奴婢也要服侍左右,如此,便给三小姐推荐一个针线好的人。”

  三夫人颔首,“这就去吧。”

  凌君若也没再逗留,起身道辞时道:“夫人若是不计较我失礼,我每隔三五日的巳时左右过来给您请安,您说可好?”

  她是长房的客人,又是晚辈,理应请安,但她得主动避嫌,免得凌芳菲从中挑拨。巳时左右,顾岩陌总会有事要忙,不会到父母房里闲坐。

  三夫人自是没有不答应的,稍后见到岩陌、晚渔,笑着提了提凌君若,“是个聪明又懂事的孩子。”

  顾岩陌一笑,“晚渔的眼光,自是差不了。”

  傅晚渔则在想,凌芳菲这会儿被气成了什么样。

  凌芳菲自然是心里想生撕了凌君若,面上却仍旧以温柔大方的面目示人,听李嬷嬷委婉地说完原委、推荐了一个针线好的人,赏了两个八分的银锞子。

  凌君若那边,根本就没动凌芳菲的衣饰,着豆蔻出门去采买一应所需。

  三夫人和傅晚渔对这小孩儿的印象都不错,念及她来的时候,只带了两个丫鬟、两个包袱,商量着给她们挑选出各色首饰、相宜的衣料皮子,着针线房的人尽快给主仆三个赶制出冬衣。

  是否需要是一回事,这份儿心意弥足珍贵。凌君若看着摆在面前熠熠生辉的首饰,暗暗生出一番感慨。

  傅晚渔和三夫人一起去已经修缮一新的正房看了看,都挺满意的,一起选了个搬入的吉日,随后便去了库房,挑选家什、摆件儿。

  到了下午,婆媳两个仍是凑在一起,先是商议举办宴请的事,随后,三夫人教晚渔双面绣。

  大夫人那边,听凌芳菲说完首尾,气得摔了好几个茶杯。无名火无处发泄,索性把两个儿媳妇拎到面前立规矩。

  有人作伴的事情,心里总会好受些。杜氏和冯宜家默不作声地忍下来。

  冯宜家抽空提醒杜氏:“吩咐下人去传信,请令堂来串门。你身子娇弱,若总如此,受不来。”

  杜氏会意,投去感激的一瞥,心想,不妨让母亲敲打婆婆两句,连冯宜家以后的苦头一并免了。

  顾家这边热热闹闹的,宫里也没多清净。

  刑部着手军田的事,当然先从最简单的入手,迅速理清楚了自行请罪的刘千户和干涉公务的凌澈这两件事。

  刘千户将功补过的情形明摆着,不然,顾岩陌和傅晚渔也不会让他押解案犯进京,于是,刑部定了降级罚俸的处置;

  至于凌澈,便是可轻可重的罪名了:到底是何居心,谁都不难想见,他分明存了包庇左庸的心思。

  但他是淑妃的娘家侄子,罚重了,便是开罪淑妃和四皇子;罚轻了,又开罪风头正劲的顾岩陌和长宁郡主。

  刑部章尚书就是章贵妃的胞兄,顾忌的便更多,索性也给了个降级罚俸的处置,随后进宫,请皇帝裁决。

  皇帝听完,思忖一阵,道:“凌澈正年轻,行差踏错在所难免,倒是不需与刘千户同罪,让他领二十板子,离开五军都督府,等候新的差事即可。此事不急,不要对外宣扬,过三五日再放了凌澈。”

  章尚书闻言,暗暗心惊:这般处置,远不如降级罚俸,凌澈能否再进入官场,就要看淑妃、四皇子在皇帝心里的分量了。

  皇帝遣了章尚书,有太监进殿来禀道:“皇长子、四皇子求见。”

  皇帝牵了牵唇,眸光有些阴沉,“传。”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长假,这就开始各种加班,忙得晕头转向~欠的更长假补回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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