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似是故人踏血而来
作者:隔江人在      更新:2023-07-25 16:48      字数:3354
  喝完酒, 耶溪看见他一下子按住了酒案, 白如玉的手颤抖着压着案面, 青色浮现出来,他指尖用力,滑开了一道口子, 似是想借疼痛让自己清醒起来。

  耶溪心里发慌,好在莲曳已经敬完酒了,就借着他醉酒的理由把他扶上了车,二姐和文夫人都来送她, 耶溪笑着劝她们不要想自己,二姐眼眶红的不行,拧她腰间肉:“你可别像大姐那个没良心的,三年不回来, 连个信都没有啊。”

  “知道知道,去了每个月给你们寄信。”耶溪求饶, 文夫人到底沉重些, 和她嘱咐了几句就不再说话。

  耶溪上了车, 就看见莲曳痛苦的跪在车厢,他面色铁青的不像样子, 耶溪心疼的抱住他:“怎么了?下来看大夫啊,文誉!停车!”

  莲曳哆嗦了两下, 面色愈发苍白,突然一下 他使劲掐向自己脖子,恨不得把自己掐死一样, 耶溪吓的魂飞魄散:“文誉!”

  文誉探进来一个头,看到也吓了一跳:“姑爷!你怎么了!”说着,一下子跳进来压住莲曳的手:“姑爷你怎么了?”

  莲曳挣扎,往日秀美的容颜狰狞的不像样,文誉压不住他,喊来了其他的侍卫,四个人联手按住他,但是莲曳力气不知道从哪里爆发来的力气。一下子就挣脱开了他们,一脚把他们踹下去。猛的把玉冠一摘,一头青丝滑落,一缕落入了耶溪手心。

  青丝覆面,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感觉他呼吸慢慢的平复下来了。

  “莲曳…”耶溪试探着开口:“我们下去看看大夫吧。”

  莲曳沉默着不说话,过了好久,他才沙哑着嗓子开口:“走吧。”

  “你没事吗?”耶溪要去扶他,被他一把打开。

  “没事,继续。”

  文誉听见他声音,犹豫了一下,看见莲曳的确安静了下来。便继续驾车,耶溪坐在车内担心不已,莲曳突然一下子倒在她怀里,似是没有了力气。

  耶溪只得让他枕在自己怀中,轻轻的哄他入睡。

  莲曳睡的极沉,清早出门,一直到傍晚还没有醒,他眉头时而舒缓时而蹙起。不知道为何,耶溪心中的恐慌愈来愈深。

  “小姐,该下车了。”文誉揭开帘子:“我们找家店,姑爷还没有醒吗?”

  “没有,把他扶下去吧。”

  文誉低着身子进来要扶他,突然一下,莲曳双眸睁开,平日清冷的眸子如今妖异非常,他噙着薄笑猛地把他一踹,他踹的极狠,文誉闷哼一声,直接摔了出去,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文誉是习武之人都不能避开痛的流泪,耶溪心惊胆颤:“你干什么!”

  莲曳突然看向她,修长的手捏住她脸:“哪里?”

  “哎?”

  “这是哪里?”莲曳看向她的眼神完全变了,耶溪有一瞬间的晃神:“去青州的路上啊,现在应该已经到了京城郊外了。”

  “哦,”莲曳艰难的起身,下了车,看也不看地下哀嚎的文誉,耶溪赶紧跟上他,扶着他进了客栈,房间是侍卫们早就订好了的,她不用操心。

  莲曳倒在床上就闭上眼睛,耶溪叹口气,去看看文誉伤势,文誉看上去伤的不轻,面色惨白嘴唇直哆嗦,捂着肚子哀嚎,耶溪赶紧派人去找大夫。文烟红了眼眶,在旁边照顾他。

  耶溪不忍心看,嘱咐了她两句又回到了自己房间。

  一回到房间,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变了,房间里面没有点蜡烛,一片昏暗,隐隐的冷气逼人,床上那人半卧着,看不清他的面容,耶溪笑着开口:“怎么了?连个蜡烛也不点。”

  那个人轻轻开口,声音沙哑,仿佛很久没有说话:“文…耶溪?”

  “怎么了,”耶溪更加纳闷,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喊过自己名字了,点上蜡烛,耶溪端着茶杯走到床前:“今天喝了那个,到底怎么了?起来喝点茶,然后去看看文誉,你看你给文誉踢成什么样子了!”

  “文誉…”那人囔囔开口。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耶溪心里担忧,上前拨开他遮在他面上的发丝:“披头散发女鬼似的,赶紧梳起来。”

  话音未落,耶溪的手一把被人攥住,那人极为用力,耶溪痛叫了一声,被他拉入怀抱,只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昵咛。

  “披头散发,娘娘,你不是最喜欢咱家…披头散发吗?”

  哐当一下,耶溪手中的茶杯落地,她诧异的回头,看向莲曳,莲曳脸上笑容依旧,只是在耶溪眼里愈发的瘆人,他凤眸微眯,眼中温情之下,是踩着千万人鲜血尸骨的狠戾,他笑的风华绝代,却是不知道多少人因为他一笑,家破人亡尸骨无存。

  “你…”

  耶溪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莲曳一把压倒她,甚是激动的样子,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眼边泛着微红的柔光,为他容颜更添了妖异。

  “咱家…想娘娘,都想死了呢。”

  耶溪瞳孔放大,下一秒什么都被堵住了,他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轻笑着,把她压在床榻之上。恍惚回到了上辈子,一个阉人,高高在上的看着那六宫最为尊宠的娘娘,在他身下,婉转求欢。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那双把控着朝廷内外的手,在她身上肆虐,一个又一个夜晚,逼着她笑,逼着她哭,逼着她在他怀里,叫出最媚人的呼唤。

  “娘娘,咱家,又回来看你了呢。”

  耶溪喘息着想推开他,却被他压的动弹不得,他轻笑,咬住耶溪的衣襟,轻轻一拉,耶溪的外衣无力滑落,他肆意的笑着,看着耶溪。

  “没了咱家,娘娘的身子依旧滋润的很呢。”莲曳微笑着,手下动作加狠:“娘娘还真是薄情啊,离了咱家,又找了什么野男人?”

  耶溪尖叫出声,流着泪一下子咬上他肩膀,他看着肩膀上鲜血渗出,似是更加兴奋:“娘娘可想咱家?跟着咱家有什么不好?天下的奇珍异宝,那个不是先奉给娘娘?绫罗绸缎,那个不是先到娘娘身上?就是夜里,没有那个皇上,咱家和娘娘,不也是一对恩爱鸳鸯嘛…”说着,他满意的看着泪流满面说不出话的耶溪。

  “娘娘,咱家,回来了。”

  他似是极为眷恋满意的在耶溪耳边喘息,耶溪哭着打他,莲曳歪着头,舔了舔嘴角血丝,妖娆的眉眼有些惘然。

  “娘娘不喜欢咱家了吗?”莲曳的脸逼近她:“还是说,娘娘喜欢上这个人了?”

  “你不是他!”耶溪哭着推开他,莲曳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上面有血迹,昭示着刚刚的残暴肆虐。

  “我就是莲曳啊,娘娘您不认得了?”莲曳浅浅一笑:“可怜我陪了娘娘十余载,白日主仆和乐,晚上夫妻恩爱。您不认得我了吗?”

  “我不认得你,你不是他!”耶溪喘息着,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可才推开他,莲曳又俯身下去,开始新一轮的掠夺。

  耶溪拼命的抗拒,她感觉身上人完全没有了前些日子是温存,而是单纯的带着野心的征服,想让她俯首称臣,在他身下婉转承欢。但是他对她太熟悉了,每一寸肌肤,前世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清楚的了解她。

  “咱家…”莲曳突然低笑起来,声音低沉沙哑,饱含欲望:“还不是太监啊,真好。”

  “滚!”耶溪近乎绝望的大叫出声,门口的侍卫以为是小两口的情趣,红着脸不敢进门,耶溪躲着他炙热的吻:“莲曳你醒醒!你到底怎么了!莲曳!”

  “哎,”莲曳一把扳过她脸,目光几欲要吞噬了她:“我一直是醒的啊,娘娘。”

  “不是这个样子!你到底怎么了!你醒醒啊!”

  “娘娘以为我什么样子?”莲曳笑的俯身下去,一用力,耶溪一疼:“你滚!”说着,几欲哭出来。

  “娘娘不会以为我单纯善良,忠君爱民吧?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娘娘想让我变成君子?”莲曳轻笑起来,眼神一狠在她身上驰骋起来:“我是什么人,娘娘不知道吗?”

  “还记得吗?娘娘后院那株最美的牡丹花,是恭才人的血肉养出来的,您忘了吗?我亲手埋的,肉烂了,翻土时,白骨露出来,吓了娘娘一跳啊。”

  “娘娘身边的秀女们,为什么不敢爬皇上的床?还不是咱家,打死了几个侥幸的贱人吗?您知道吗?打的时候,皮开肉绽…那血流在地上,特别的美,就像娘娘每日擦的胭脂一样…艳。”

  “朝堂之上,哪个敢说娘娘一句坏话?说一句,我要他全家,再不能嚼舌根…”

  莲曳喘息着,在她耳边,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狠戾的话,耶溪只感觉自己像失去了所有,完全被莲曳把控住一切。“娘娘不是最喜欢这样的莲曳吗?”

  “怎么,咱们做过的事情,娘娘都忘了?”

  耶溪感觉他的动作越来越重,疼的她眼泪直打转,好不容易他消停了,昏昏沉沉的,她睡过去,一下子歪倒在他怀里。

  莲曳迷恋的看着她的容颜,拉上被子盖在她娇躯上,他眼里微红闪动,似有血泪流下,轻轻一笑,他抓起掉落床上的珠钗,不经意的一掷,风声过处,烛火挣扎一下,应声而灭。

  房间里,重归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