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 ,,,, (6)
作者:橙汁感谢      更新:2023-07-29 04:43      字数:21059
  ,在东夏十分盛行,后来被玄女庙和仙人居联手灭除,没想到百年后又重新出世了。

  狄萩摇摇头,回想那些凡人被饿的面黄肌瘦的模样,她怎么也无法将两者联系在一起。入了真仙教的人,被称为教徒,教徒都拥有他们的神赐予的力量,一个个堪比仙家,那些人怎么看都只是普通老百姓。

  江沣也觉得不像,但她觉得不像没用,判刑的官员觉得像就可以了。

  “走吧,尽快回万里城,同骄阳仔细说说此事。”江沣还记得她出来前,江尤曾同她说,不用多想,也不用深查。

  二月中旬时,来白云城的犯人还没有现在这么多,没人发现有问题,是江尤说一定有问题的。

  江沣羡慕的叹了口气,有些人天生就聪明,她是比不了啊。

  ——————

  “往左去去,再往右一点儿,左边抬高一点点!好!就是这样,特别好!”

  赵二福中气十足的声音喊的王一脸上的笑容更大,他此刻正踩在竹梯上,往墙上挂一个小方盒子。

  那方盒子上有奇特的纹路,边上一角有个正方形的凹陷,等方盒子挂好后,王一从怀里取出一块乳白色的石头,放在了凹陷中。

  一道流光在盒子上闪过,随后一阵冰凉的气息从盒子向下蔓延,漫漫的蔓延至整个屋子。

  “好爽快的凉气啊,看来没问题,王大哥,快关了吧。”站在赵二福旁边的柏陆插着腰喊了一声,随后他向赵二福说道:“我就说没问题吧?你还不信,非要拉着我过来看。”

  “嘿嘿,我没上过符文课,看不懂上头的符文,万一这个空调有问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修,柏陆师兄你不一样,你懂这些,还特别有天赋,宋先生之前还夸过你呢。”

  赵二福身上穿着蓝白色的衣服,腰间配有一块亮红色玉佩,头上的发带也是红色的,衬得他白白胖胖的。

  他身边的柏陆穿着红白色的衣服,腰间配有一块白玉玉佩,头上的发带是金黄色,平添几分富贵气息。

  “你还太小,只是在初级学院上学,所以才不会,等你到我现在的大学,就会学了。”柏陆比赵二福大六岁,却直接上了大学。“而且你很聪明,堂兄总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以后一定是万里城的栋梁之才。”

  柏陆的堂兄柏胥,如今负责三个学院的运行不说,还要兼职当初级学院的老师,每天起得早睡得晚,两兄弟明明住在同一屋檐下,却曾经七八天都没见过一面。

  万里城如今有一所学院,名为万里学堂,里头又细分为初级学院,高级学院和大学。

  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江尤起的,乱七八糟,还好万里城的百姓大多没什么见识,再加上周边各种各样的新事物很多,对学堂新的名字适应很快。

  王一将竹梯搬出屋,回来就听见两个小孩在互相夸赞,听得他后槽牙一酸,“行了行了,两个小屁孩,话还挺多。”

  王一看了眼风光霁月翩翩公子的柏陆一眼,几乎想不起那个跟在柏胥后头的小书童是什么模样了,他再看一眼如同地主家小少爷的赵二福,也想不起来那个一夜之间失去至亲,在痛苦中挣扎的孩子,曾经是多么狼狈。

  王一最近总有种自己在做梦的感觉,实在是万里城变得太快,可仔细想想,一切又有迹可循,算不上特别快。

  “空调装好了,这个夏天能过的轻松些。你们两洗洗手准备吃饭,我订了庆春楼的外卖,马上就送过来了。”王一说到这儿酸了,这些小兔崽子,可真是赶上好时候了,“骄阳公主真是时时刻刻想着你们,赵二福,你小子给我好好读书知道吗?等以后一定得好好为骄阳公主做事,要没要公主,咱们现在全都得下地府投胎。”

  王一说的随意,赵二福听的却十分认真,他连连点头,“王大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是贴在他们学堂墙上的标语,每一个在万里城读书的学子,都会说两句。

  但有的是出自真心,有的不过随口一说,柏陆相信,赵二福说的一定是真心的。

  柏陆和赵二福认识,是靠柏胥,赵二福基础不好,很多字不认识,柏胥叫柏陆给赵二福补课,两人名义上是一个学院的师兄弟,实则是半个师徒关系。

  如果是外头的学堂,赵二福字没认全,大可慢慢学,等认全了再入学堂。但万里城不一样,万里城入学是卡年龄,满八岁不满十六岁的孩子,全都得去学堂上学。

  想找先生补课吧,万里城的先生们一个比一个忙。

  一个先生一天要交两节课,每一天教的课是什么都有定数,每个老师都很忙,他们需要备课,需要核实明天教的课程符不符合要求,还要出考题,外加处理公文。

  其中公文,占去了他们最多的时间。

  没办法,万里城人才少,凡是认字又读过书,且有一定政治能力的人,江尤都不会放过。学堂的老师一个个都学富五车,江尤怎么可能放任他们只教书呢?

  能者多劳嘛。

  等吃完饭,王一去码头上班,柏陆和赵二福去学堂上学。

  路上,赵二福问道:“柏陆师兄,我听先生说,你们大学有机会跟着大人们商议政务,是真的吗?”

  柏陆点点头,“我们没有资格说话,大多数时候,我们就是听一听。”

  大学如今只有十来个学子,他们都有一定的基础,天赋奇高,以后是肯定要当官的。所以江尤允许他们在商议政务时旁听。

  “听一听也很厉害啊!对了,刘姐姐是不是也要入大学了?她会和师兄你分在一个班吗?”

  赵二福说的刘姐姐,是刘家果子铺的刘汀。

  刘汀今年不过十一岁,本来该在高级学院上学,但她通读百书,冰雪聪明,入学不过四个月,进度便赶超许多高级学院的学子,之前就有先生提出将她放到大学去了。

  柏陆摇摇头,“我不清楚,不过我堂兄说,不愿意让刘姑娘到大学,她太小了,怕她移了心性。”

  大学的学子已经开始接触政事,十一岁还是个孩子,过早参与尔虞我诈,对她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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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汀刘汀清欢

  刘汀从自家的果子铺出来, 身上带了一袋子果脯。

  今天的果脯是冰糖红梅, 其实就是红李子用冰糖熬出来的,是她那个成天想着做出不一样的吃食, 追随万里城方针, 进行创新的爹做出来的东西。

  吃起来味道就是甜,还有李子的香味,和普通的果脯没有太大区别。

  “刘师姐!”

  刘汀刚出门, 就听到有人在喊她。

  转身一看,是万里学堂的学子,叫方清欢, 今年十三岁,就读于初级学院, 比刘汀还大上两岁。

  方清欢出身微末,她父母因为得罪了一个地方官,被安上了杀人的罪名后, 流放到白云城。白云城不想再收人, 就将他们送到了万里城。

  万里城细查每一个入城者的背景,府衙并未查到方家身上有其他罪名, 又查实所谓的杀人罪名不过无稽之谈, 干脆赦免了他们一家老小的罪名,还让方清欢入了学堂。

  方清欢一个月前入学,那时刘汀和她还是同班,如今刘汀已经成为高级学院的一员了。

  “清欢,你弟弟呢?”

  刘汀左右看看, 没瞧见方清欢的弟弟方泽。

  “我爹娘带着他去见柏校长了,他们想要我弟弟入学,拜在柏校长门下。”方清欢说起方泽,脸上毫无表情,她不是对方泽有意见,而是对她父母有意见。

  她的老家民风未开,人们固执的认为,女子以后会嫁人,所以不用教她读书,也不必在她身上耗费过多的时间精力。

  因此风俗,方清欢家中略有薄产,她却连一个字都不认识,十三岁了,入学后只能入初级学院就读。

  “我记得,方泽才六岁吧?未满八岁,校长不会让他入学的。再说了,入学便入学,为何要校长收为亲传?中午我见伯父伯母买了一盒极贵重的礼,是要送给校长的?”刘汀一看方清欢脸上的神色,便知是怎么回事了,“你怎不拦着点儿伯父伯母?贿赂官员,被抓到可是重罪啊。”

  “我怎么拦?我不过说了一句,他们就说,我心大了,想要压着方泽,不叫方泽出人头地。还说,我想要跟万里城的女子一般,觊觎家产,数典忘祖,痴心妄想。”

  刘汀不适的皱紧眉头,这话说出来可真是诛心了。

  万里城从未强调过男女平等,但不管是官府还是民间,开放工作岗位时,绝不会强调只收男人,或者只收女人。

  在万里城,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拥有自己赚钱的能力,有了钱,就有了说话的权利。再加上官府同意立女户,允许女子继承父族家产与姓氏,生子可随女姓。所以在万里城,女子地位不知不觉中提高许多。

  “万里城的女子能够继承家中姓氏与家产,是因为万里城曾经历过的悲惨之事,不过是为了不叫香火断了传承,乃是公主们的一番好心,怎的到你父母口中,便如此难听?”刘汀对方清欢的父母很失望,语气也冷了下来,连一声尊称都不愿叫了。

  “刘师姐,我父母他们被恶人坑害过,便也入了魔障。如今的他们,目光短浅,不听劝告,一心一意想走歪门邪道,无论我怎么劝说,他们一概不听。若日后,他们犯下大错,牵连全家,我希望刘师姐能帮我一个忙,帮我救下方泽。”

  万里城律法极为严格,平日里安安分分不去触碰便也罢了,真要犯了错,轻则十年八年无法翻身,重则丢了性命。

  例如方家夫妇带着方泽去贿赂柏陆这事儿,若是被查出,一家老小会一起被发配到万里城外盖房子,五年起步,最高十年。方清欢要读书,估计会挨二十大板。

  一个壮年男子,挨二十大板估计都要半年无法下地,方清欢大概要躺床上一年。

  方清欢对要陪着爹娘挨板子的事儿并不在意,她父母对她不上心,十三年来,却从未短过她吃食,在贼人面前,也没想过扔下她不管。

  生恩养恩,她要知足。

  “抱歉,我没办法答应你。”刘汀现在是万里学堂最受先生们喜爱的学生,她冰雪聪明,敏而好学,以后成就定然不低。想要救下一个人,私下运作一番,是很容易的事。

  如果刘汀真是个普通的孩子,为了自己的朋友,她或许会心头一热,答应方清欢的请求。

  但她不是普通的孩子,她清楚知道自己以后要走什么样的道路,她不会为了别人,给自己的仕途添上一抹阴影。

  方清欢闻言并不意外,她在来找刘汀前,就知道刘汀会如何选择了,“前些日子,桃夭公主出远门,去探查为何流放白云城的犯人越来越多的事,我知道为何。”

  刘汀步子一顿,回头看向身后的方清欢,方清欢长相平凡,只有一双眼就,格外明亮。此刻她的眼中,充满孤注一掷的勇气。

  “如果你蒙骗骄阳公主,这万里城就容不下你们方家。”刘汀沉下声音,说话时的神色完全不像个十一岁的小姑娘,反倒与江沣有些相似,“你想好了?”

  “阿泽是我最重要的人,他才六岁,每天我去学堂,他都要来送我,同我说,路上小心,早些回来。”方清欢说起方泽,语气中是掩不住的宠溺,“我不能叫他,因那两个人的私心,受到那么严厉的惩罚。”

  如果被赶出万里城,想要回来,就难了。

  刘汀仔细看着方清欢,方清欢坚定回望,不像是在说谎。

  “真不明白伯父伯母在想什么,两年都等不了吗?此举损人不利己,实在是一步错路。”刘汀左转,带着方清欢往府衙走,“万里城的规矩他们都知道,怎么还明知故犯呢?”

  再等两年就行了,何苦这会儿往刀尖上撞?

  “成为校长亲传,能得到多大的好处啊。正如师姐所说,这不还有两年吗?”方清欢嘲讽似的笑了笑,今次不成,就等下次,两年时间,慢慢磨,磨到柏胥同意收下方泽为止。

  只要在方泽入学前,成为柏胥的亲传,以后就是一步登天。

  刘汀彻底放下心来,方清欢说的话,前后逻辑并无错漏,应该不是以此为借口,接近骄阳公主。

  最近刘汀在学如何鉴别细作,方清欢成了她学以致用的第一个人。

  江尤此刻正在同江沣说话。

  江沣刚从外头回来,她简单洗漱后,就跑来同江尤谈论有关真仙教的事了,两人还没说上两句,就有侍卫来报,“报!二位公主,外头有两个万里学堂的学生求见,一名刘汀,一名方清欢。”

  “刘汀?”江沣对这个名字印象颇深,她至今还记得那个果子铺御人手段高明的小姑娘。“骄阳,见见她们?”

  “前两日,柏校长还同我提起过这个小姑娘,这个小姑娘很不得了啊。”江尤也有印象,柏胥为了刘汀找了她两回,一次是破例将刘汀从初级学院升到高级学院,一次是阻止刘汀升入大学。“见一见吧,让她们进来。”

  侍卫行礼退下,不一会儿,两个俏生生的小姑娘就进来了。

  刘汀年纪虽小,但她身量高挑,比旁边的方清欢还高上些许,一身书香气显得她无比稳重,若不是脸上还有婴儿肥,真不像个小孩子。

  她走到堂前,冲江尤江沣行了一礼,“学生刘汀拜见骄阳公主,桃夭公主,冒昧前来,打扰公主们清静,请二位公主恕罪。”

  “学生方清欢,拜见骄阳公主,桃夭公主。”比起动作熟练的刘汀,方清欢显得拘谨小心,举止间有股生涩之感。

  “免礼。”江尤挥手叫起,随后直接问道:“因何事前来?”

  方清欢在刘汀面前能说回道,到了江尤江沣面前,就沉默寡言了。她克制不住自己的害怕,从小到大,见过最大的官,就是他家得罪的那位大人物家中管家。

  因为眼界低,毫无能力,所以说话没有底气,面对上位者也不敢答话,自卑而又懦弱。江尤一眼看出方清欢的性子,随后挺直了因放松而微驼的背。

  方清欢的性格缺点很明显,能让她来府衙的事,一定不简单。

  “因白云城犯人一事,学生知道,公主们对此事颇有疑惑,方家是被流放到白云城的,清欢说,她知道为何犯人会增多,且全被发放到了白云城。”

  你说什么?方清欢吃惊的抬头看了眼刘汀,她说自己知道犯人为何会增多,但她没说知道为何所有犯人都被发放到白云城啊。

  你坑我呢!

  刘汀眼观鼻鼻观心,说完话后后退一步,将舞台让给了方清欢。

  方清欢不找柏校长的堂弟柏陆,也不找其他人,偏偏找她刘汀,难道是因为她们关系好吗?

  刘汀不相信方清欢没有阻止父母的能力,不过是以此为借口,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至于方清欢究竟有什么目的,又出于什么心思,和她有何关系?

  明知犯了错谁都没法包庇,却还请求她帮忙救下方泽。你先坑了我,还不允许我还你一手了?

  觉得我年纪小好哄吗?刘汀心里如同明镜似得,雪亮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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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无懈可击

  “你知道?”见方清欢一直不说话, 江沣和蔼的笑了笑:“不用紧张,知道什么说什么, 说错了我们也不会怪你。”

  最近江沣的画风是越来越奇怪了, 江尤冷着脸瞧了笑的像个怪阿姨的江沣一眼, 干咳一声, 示意她把脸上的笑收一收, “说吧。”

  方清欢深吸口气, 勉强镇定下来, 事已至此,她只能知道什么说什么,希望别触怒贵人。

  “是, 禀公主, 我家本是一个小村落的普通人家,家中有几分薄产,村长为人迂腐,但是个好人,我们村里一直很太平。可是后来, 村长他病了, 病入膏肓,药石无用,眼看便要死了。”方清欢说到这儿,满是愤恨的握紧了拳头,“村长的儿子从外头求来一瓶露水,说那是神仙露, 喝了之后可以解百毒治百病,凡人喝多了,还能长生不老。”

  一听到长生不老四字,江沣来了精神,她看向江尤,用口型说了三个字——“真仙教”。

  江尤微微点头,确实是真仙教,江沣探查到的真仙教教义,可以让凡人长生不老。教中圣水便是所谓的神仙露。

  “村长喝下后,确实是大好了,但此后,村长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他每日里鼓吹村民供奉什么真仙大帝,还砸了原本的土地庙,有村民去阻止,都被村长打伤了。”

  “砸了原本的土地庙?土地神难道不管吗?”江沣最近和宋妙玥就神仙的事聊了许多,对于凡人来说,土地神是最容易接触的神仙,也是对凡人影响最大的神仙。

  若土地神不高兴,一个地方一年颗粒无收都是可能的。

  “没有,一直到土地神庙上盖了一座真仙大帝庙,土地神也没有出现,而且我们村的收成还变好了许多。”事情到这一步,其实村民们没人想反抗了。

  只要能让他们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供奉土地神还是供奉真仙大帝,没有任何区别。

  “有很多人都花钱买了神仙露,这东西初时服用,确实极好,能叫人身体康健,喝多了甚至能返老还童,年轻一两岁。可是,这东西却必须不停的喝,一旦断了九天以上,人就会发疯,六亲不认,为了拿钱去买神仙露,不惜烧杀抢掠。”

  “这东西是大-烟吗?”江尤不由问了一句,不,大-烟比不上神仙露,毕竟神仙露是真的能叫人返老还童,看上去身体极为健康。

  但这两个东西的危害性,是一样的。

  方清欢闭嘴摇摇头,她不知道江尤在说什么,江沣示意她接着说,别理会江尤那令人听不懂的话。

  “说来也是运气好,我爹娘一直觉得神仙露太贵了,所以从未买过,他们瞧那些喝了神仙露的人状似疯魔,怕有人抢到我家头上来,所以偷偷同县城里仙人居的道士联系。联系上仙人居道士的第二天,县令大人府上的管家便到了我家,随后我爹便莫名其妙的杀了人,被流放到白云城了。”

  仙人居。

  本以为只是个能蛊惑人心的邪-教,没想到仙人居还出境了。

  方清欢说完后,垂首立在一旁,她的肩膀不住轻颤,似乎很害怕。

  说出这一段经历,无异于叫她重新回想一遍曾经经受过的苦难,江沣心中不忍,“你不用担心,既然你到了万里城,那就是我们万里城的人,什么真仙教仙人居,哪怕是白云城内的那位西平王,也不能再让你们蒙受不白之冤。”

  “多谢二位公主,若没有公主们庇佑,我们一家老小肯定暴尸荒野,或许会被野兽啃食,尸骨无存。只是,我父母受了一遭无妄之灾,变得疑神疑鬼,总觉得有人要害他们,每日惶恐不安,这样下去,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我弟弟方泽才六岁,他平日里最听话了,什么都不懂,我每天要上学,没时间看着他,我害怕……”

  因为走了一遭阎罗殿,所以性情大变的父母,让方清欢感到恐惧。

  谁也不知道她的父母会做出什么事来,尤其方泽还在他们手上。

  江沣心软,一看方清欢这样,就更觉得对方可怜了。

  “唉,也是可怜。你弟弟既然都六岁了,不如提前入万里学堂读书?正好你也在初级学院,每日能照看一二。”

  六岁的孩子已经知事了,而且方清欢还说方泽听话懂事,方清欢不敢说瞎话的。

  毕竟她要是说了谎话,被人捅到江尤江沣面前,以后在万里城还如何立足?

  方清欢抬头,双目通红,眼中泪水似要落下,看上去可怜的很。她看江沣就像是在看救命恩人,随后她跪地道了声谢,虽然很快就被江沣叫起,但她这副表现,叫江沣心中无比满足。

  “好了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们该去上课了。你明日便去寻柏校长,不过是在学堂添张桌子,咱们学堂学子太少,正好能更热闹些。但你要好好看着你弟弟,不能叫他在课堂上胡闹。”

  “是,学生一定好生看顾他,多谢桃夭公主,多谢骄阳公主。大恩大德,清欢永生难忘,日后清欢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早日结业,为公主们分忧解难,为我万里城添砖加瓦!”

  她说的慷慨激昂,句句发自真心,江沣倍感慰藉,只觉得万里城后继有人。

  看着方清欢和刘汀离去,江沣还连连感叹,“骄阳,你这个万里学堂了不得啊,这方清欢不过是个普通学子,才读了一个月,就对万里城死心塌地的,真是太厉害了。”

  江尤看了全程表演,没有感情的笑了,“既然那么喜欢,不如你也进去读读书?”

  学学思想品德课,提高一下你的情商和眼界。

  被一个小三岁的少女哄的团团转,完全没察觉,江沣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江沣疑惑的很,“骄阳,怎么了?你刚刚不是心情不错吗?怎么突然生气了,可是觉得我的决定不合适?但她这么可怜,她弟弟又没人看顾,再说就差了两岁,早两年上学不也挺好吗?”

  “可怜?她有什么值得可怜的!她是万里学堂的学子,只要她不触犯万里城的律法,在她结业之前,她父母做什么事,都不可能牵连到她。至于她弟弟,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是犹如惊弓之鸟的父母,为什么她父母那么害怕有人再害他们,是因为他们怕死吗?怕死的人,就不会有反抗的想法。他们之所以害怕,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孩子。”

  江尤捏了捏眉心,江沣别的都不错,但她对百姓太心软了,只要是百姓,在她这里就天生打上了友好阵营的标签,她几乎对他们毫无防备。

  “啊?那,那方清欢为什么要说的那么可怜啊?我还以为她父母会做出疯狂的事,比如……”说到这儿,江沣也说不下去了。

  方清欢什么都没说,她只是暗示江沣,以后她的父母可能会做出不好的事,甚至危害到方泽,她不能时时刻刻保护方泽,她很担心。

  至于其他,都是江沣脑补的。

  “多半,她和她的父母关系不好,但她倒是疼爱弟弟,不是坏心思。”江尤不觉得方清欢耍手段有什么不妥,个人有个人的选择,想要过得更好,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做一些不伤及他人的“坏事”有何不可?

  但是江沣真的太蠢了!

  “二姐,你与人交谈,下决定前要仔细想想,当着外人的面我不便阻止你,但你破例叫一个六岁的孩子入万里学堂,这事儿做的太不妥当。”既然要求所有人都遵守规定,那就不能做破坏规定的事。“破坏规定,必须有合理的借口,你想让柏胥听你的话,那你就自己想办法去说服他,不许以权谋私。”

  江沣闻言,苦恼的把脸皱成了包子,柏胥那个将江尤视作信仰的家伙,江尤说的话他句句遵守,视作圣言,想让他违背江尤的话,简直难如上青天。

  另一头,刘汀和方清欢一同走在路上。

  方清欢将眼角的泪珠抹去,冲刘汀笑了笑,笑容灿烂犹如雨后初虹,丝毫看不出刚刚伤心哭泣的模样,“这次真是多亏刘师姐,刘师姐果然像大家说的那样,心地善良,乐于助人。”

  “方师妹不必多礼,师妹倒是同我听说的不一样,未雨绸缪的手段真是厉害。有如此手段,何必在初级学院浪费时光?如果师妹愿意,我可以代为引荐,帮师妹入大学。”

  刘汀出乎意料的平静,她甚至还心胸宽大的要帮方清欢,完全不介意自己被方清欢利用了一把。

  方清欢一愣,她停下脚步,第一次仔仔细细的看刘汀,眼中的单纯如同乌云散去,露出底下的深不可测。

  “师姐真叫我刮目相看,多谢师姐好意,只是我初来乍到,不宜出风头。再说了,我怎么能让他们,白白沾我的光呢?”

  刘汀也停下来,仔细观察方清欢,此一次,她深刻体会到自己的浅薄。

  是她考虑的太少,被人骗了。

  “先生说,无懈可击的谎言,是由真话构成。伯父伯母确实想要贿赂校长,但他们还没有去,是你意识到这件事,又无法阻止,才出此下策。才来万里城一个月,就知道公主们想要知道什么,还能摸清楚公主们的性子,加以利用。只是方师妹,万里城没有傻子,你利用别人,焉知不会被他人利用?”

  什么意思?方清欢还想细问,刘汀已经走了。

  被别人利用?方清欢想起一件事,刘汀说她知道所有犯人被发往白云城的原因,但后来她一个字都没提,江尤江沣也没有问。

  刘汀知道什么?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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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留一一手

  真仙教的事, 江尤很在意。

  仙人居和玄女庙在昌安,一时半会儿, 他们还不会露出爪牙,即使行动, 也没法将手伸到万里城来,但真仙教不同。

  若真仙教还一如既往的将反对他们的人流放到白云城去,那白云城肯定会将犯人全扔到万里城来。

  万里城是要发展,但现在的万里城, 还要靠昌安供给过活,没法自己养活自己,再加上律法设置还不完全, 高中低层官员严重不足等问题,并不是吸纳外界人口的好时机。

  “按照桃夭送回来的情报看,这真仙教可不简单。你怎么没仔细问问那个叫方清欢的学子?显然她曾接触过真仙教,而且对真仙教很熟悉。”江陶看完有关真仙教的情报后,对真仙教很是忌惮。

  她现在对任何与仙家有关的东西都印象不好, 一个山鬼,坑的她亲娘与母族全亡。

  “方清欢是万里学堂的学子, 不是外头来的犯人,哪儿能压下她仔细盘问?”江尤向来护短, 实际上, 她对自己的子民容忍度很高。“外头有那么多接触过真仙教的犯人,白云城里更多,想要问详细些, 还不简单?”

  可那些人不能信任啊,方清欢是万里城的人,她说的话可以信任。

  江陶想到这儿,又不确定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方清欢也不一定靠的住。

  “说到白云城,我之前就想问你了,你在年宴上是不是和碎玉发生了矛盾?怎么她从昌安回来后,处处与万里城作对?你知不知道,因为她,好几宗与白云城说好的生意,都被搅黄了。”

  碎玉指的是江琢,她的封号是碎玉郡主。

  江陶不说,江尤都忘了这一号人了,现在想起,江尤也没太大印象,只记得是个很糊涂的堂姐,生起气来什么都说,又蠢又毒。

  “咱们万里城还怕做不了生意?她再闹,还能闹翻天啊?”西平王可不是江常洛,那位虽然眼瞎了一只,但心不瞎,江琢在边角上蹦跶还行,若蹦跶的太欢,用不到他人出手,西平王就将她压下去了。

  “我是担心,西平王那边有问题。”江陶掌管万里城财务,目前万里城的物资大半都是从白云城运来的,所以她和白云城接触最多。

  正是因为和白云城接触的多,江陶更怀疑西平王的属性了,一开始她只觉得那是个闲散王爷,没什么本事,被江常洛压在白云城当缩头乌龟,但在见识过西平王对白云城的掌控之后,江陶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有问题也没什么大不了,周将军原先驻兵万里城,后来万里城破,他领军退守到白云城。白云城一个小地方,容得下一个西平王,哪儿还能容下一个周将军?一山不容二虎,他二人必有一争。”江尤让江陶不必多虑,天下大势确实要乱,但没那么容易乱。

  各方势力保持着一股诡异的平衡,只要外界不施以强大的压力,扰乱平衡,这太平还能保持个十年八年。

  “那些犯人呢?各地被流放到白云城的犯人,难免私下勾结,扰乱利益分布,若白云城争斗起来,于咱们来说,太不方便了。”江陶不是没想过扔下白云城单干,可万里城这个地方,地理条件在军事上来说实在太优越了。

  是个三面环山,只有一个出口的易守难攻之地。

  可这种地界,在商道上来说,那真是能逼死无数商业奇才。

  有伟人说的好,想要富先修路,富就是财,而行商是聚财之道,商业想要发达,与交通是否便利是直接挂钩的。

  自古以来,最富庶的往往都是平原地区,那里四通八达,最适合物品流通,商人为钱财奔波,进而带起了一地经济。

  万里城与东夏的联系,只一条官道,一条水路,不管是官道还是水路,都要经过白云城,没有白云城补给,其他地方都是荒郊野岭与巍巍高山,根本没法过来。

  至于西边,更别想了,虽然白鹤寨投降了,但山上的山匪大部分还老老实实呆着呢,他们不敢下山抢劫万里城,不代表他们从良了,商人若是敢从他们那边走,那到时候没钱是小事,没命才是真的。

  “所以才要仔细查真仙教是怎么回事。”江尤敲了敲桌上的情报,“如果真仙教不过是随意将人扔到白云城,那还好说,用钱也好,用物也罢,总能叫他们换个地方。如果是故意的,便跟白云城一起解决掉。”

  江陶恍然大悟,江尤说的对,两个办法,一个是暂缓眼前困局,一个是彻底清除眼前障碍。

  看上去后者更干脆利落,但以目前万里城的能力,想要做到后者,需要付出的代价有些大。

  “我明白了,这事儿交给我吧,三日之后,我给你一个答复。”江陶比江沣更适合去查这些,不过她先前忙着接收江尤从昌安带来的物资,没时间理会其他,这才让江沣出去的。

  江尤点点头,“对了,冬小麦的事如何了?”

  “还不错,本以为咱们种的时间稍晚了些,可能长不好,没想到封奎倒是有法子,供奉他几炷香,冬小麦的事就解决了。”

  江尤说的冬小麦,是目前万里城外头种的粮食。她们来万里城的时候是阴历八月份,后来建设万里城又用了不少时间,种下冬小麦时,已经是阴历十月份了,这个时间有些晚了。

  更别说后来万里城陆陆续续进来不少人,又有人领了种子再种,最晚的一份是十二月才种下的。

  江尤觉得十一月和十二月种下的那些种子,肯定长不出来了。谁知道竟然全发了苗,势头还很好。

  江尤作为一个科技端世界的人,再一次体会到神仙世界的神奇。

  “如果那些冬小麦,能够顺利收割,下半年开始,万里城便不用依赖昌安和白云城的物资了。”江尤脸色凝重,并没有很开心。

  江陶见了很疑惑,“这是好事,为何闷闷不乐?”

  “封奎能管一方水土,若是有一天,他不高兴了,是不是也能叫咱们颗粒无收?”江尤以前就担心这个问题,所以她不想依赖神仙的力量。

  那是无法掌控的力量,它不是一把刀,江尤不会害怕一把刀,哪怕刀锋再锋利,她也能掌控。它是一把有自主想法的木仓,哪天不高兴了,它就能调转木仓口对她动手。

  “不可能的,封奎出身万里城,而且他对万里城感情很深,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万里城的事。他和柏胥、宋妙玥他们是一样的,不能因为他们有背叛的可能,就不用他们啊。”江陶觉得江尤有时候想太多,太过多疑了。

  “不一样,你不要忘了,神仙属于天庭,他们的神位是天庭赐予的。”柏胥也好,宋妙玥也好,他们都是人,是属于人族的,可以放心用。

  神仙不是人,他们属于天庭。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八个字不是说着玩的,“我不是针对封奎,我是针对所有神仙。长姐要记住,人与神、妖、鬼,是完全不同的种族,我们之间有明确的利益争夺,其他种族越强大,对人族越不利。目前没有正面冲突,可以互利互惠,但不能过于依赖他们,要警惕他们,时刻注意。”

  江陶低头想了半天,才点头,“你是说,要我像去白云城做生意时那样,不能只找一家合作,之前碎玉搅黄了几家,因为我有备用的人选,所以才没有耽误大事。这就是你说过的,做事必须留一手,以备后患。”

  江尤点点头,江陶比江沣年纪大,又经历过大变,性情上更谨慎,不需要她多说,就能明白。

  历史上无数惨痛的教训告诉江尤,不能过于相信他人,不说远的,只说她在现代的国家,因为过于相信同胞,一时疏忽,造成了巨大的纰漏,最后局面变得无比被动。

  政治这个东西,就是底牌之间的对抗,谁的底牌更多,谁想的更多,谁才能赢到最后。

  想得少的人,注定会被坑死在路上。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江尤看到江陶送来的笔录时,才意识到三天时间已经到了。

  “我觉得,应该将桃夭也叫来说一声,这事儿,没有咱们想象中那么简单。”三天没有好好休息,江陶眼下青黑一片,脸色苍白。

  “长姐,你要不去睡一会儿?等你清醒些,再同我细说。笔录先放在这儿,我和二姐好好看看。”江尤怕江陶累出毛病来,赶紧让她去睡觉。

  江陶觉得江尤人真的很好,这种时候一心一意的关心她,或许是脑子不清醒,江陶从江尤的目光中,感觉到了久违的姐妹爱。

  江尤其实是害怕江陶病倒,到时又没人能顶上她的位置,那江陶的公文就全得给她批阅,岂不忙死?

  等江陶像一缕烟似得飘走,江尤让人去请江沣过来,她放下手上的公文,看起了笔录。

  笔录很详细,也不知江陶是从谁那里拿到的。

  “别是将真仙教的人给绑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做事没有留一手的政治教训

  某港问题,当年想的太简单,可惜邓爷爷去的太早了。

  普通教训,指那些被原料商供货商经销商坑死的商人感谢在2019-11-19 20:47:38~2019-11-20 19:09: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兔 10瓶;給个火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结业考结核

  江沣来后, 接过厚厚的笔录看了起来,最后她沉默的放下, 眉头紧锁,一时毫无办法。

  “这上头的东西都是真的?”江沣完全不敢相信上头写的一切。“才三天,就有如此详细的情报了?”

  江尤指尖轻敲桌面,一声接一声, 缓慢的节奏抚平心中的焦躁,“这些笔录是长姐查出来的,真实性毋庸置疑,咱们必须早做打算。”

  “何不先挑起三派之间的争斗,咱们作壁上观, 坐收渔翁之利。”江沣这几天忙着说服柏胥, 成日里同柏胥勾心斗角, 她脑子锻炼的好用了许多,“目前看来, 这些与万里城并无关系, 白云城不过是受了牵连,咱们大可将白云城从里头摘出来。”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没有白云城,也会有其他城池,虽然万里城是咱们的地盘,但其他地方的人,同样是咱们的子民,不能撒手不管。”江尤发现在江沣的眼里, 好似只有万里城。这不是个好现象,偏心要不得,“想要窃取国运,只有两个办法,一则是投身皇室,执掌天下,名正言顺的得到国运,一则是趁乱起兵,谋反称帝,再起一国龙脉,继承新国国运。玄女与辰星走的是前一条路子,这真仙走的则是后一条。”

  江尤之前同江沣说过皇宫里发生的事,还有那些神仙打的主意,江沣早知道这些神仙不是好东西,当她又亲耳听到江尤说这些,依旧被气得不轻。

  “简直是胆大包天,一国国运,无数子民的性命,就被他们这样玩弄于鼓掌之中!这些神仙,怎么对得起百姓们!”想到昌安诚心信奉玄女与辰星的百姓,江沣只觉得阵阵作呕。

  一边吸收百姓给他们的信仰之力,一边将百姓弃如敝履,为了自己的利益,将百姓置身水深火热之中。

  “我同你说过,神与人是不同的,两者之间的差别,比人和狗的差别还大。在神眼里,人族就是一群蝼蚁,他们哪儿会在意蝼蚁的想法?至于叫三派争斗,这个主意怕是不可能了。真仙教屡屡行动,仙人居与玄女庙岂会不知,既然三方从未发生冲突,想必私下早就商议好了。”

  江尤边说,边露出一个冷笑。

  三方分的还挺均匀,西元是辰星的,东夏是玄女的,等两国灭了,新国就是真仙的。

  “若他们合作,咱们就无计可施了?”江沣不是个容易悲观的人,无论对手是谁,她都不会退缩。

  但对手是三个神仙,赢的几率太小了。

  “错了,他们如果合作了,才好施为。”江尤有耐心,她不怕敌人强大,她只怕敌人隐藏的太好。

  既然知道了敌人是谁,那只要盯着便是,她还有一段时间可以准备,毕竟玄女还未现世呢,在玄女没有登上皇位之前,东夏绝不可能出事。

  “要怎么做?骄阳你直接说如何行事便是,不管多难,我一定都能做到。”江沣不喜欢猜,因为她猜不到。

  “他们合作的前提,是顺序不出错,必须是东夏西元掌握在他们手中后,真仙才能出现,若真仙教的发展过□□速,压不住呢?”

  “真仙教的教义,还有那个圣水,都是对百姓有害的东西,如果遍布东夏,百姓们肯定会苦不堪言啊。”江沣不明白了,明知是错的,偏还去推广,那不是害人吗?说要救民的是骄阳,害民的还是骄阳,骄阳是什么意思啊?

  “那圣水与人身体无碍,只是要耗费钱财。东夏哪儿没有赌坊,赢了便能一夜暴富,可你看百姓们,有几人因此而亡?”

  江尤的话,江沣听着觉得不对,但她又想不出来有什么不对。

  即使是全部供养真仙教的地方,也有不少人不喝圣水,真仙教的神仙也会保佑他们风调雨顺,实际上,只要穷苦人家不碰圣水,便不会出问题。

  至于有钱的人家,人家钱多,买圣水和买珠宝摆件,有什么不同?

  “放心吧,我有分寸,具体如何做,你不用多想,我会派更合适的人去做。”江尤记得白莲还算闲。

  白莲当初能几天内笼络一个妖怪的心,让她去说服旁人,也不是难事。她的能力,还没有被开发到最大。

  等江沣离开,江尤叹口气,真仙教不是好东西,让它在百姓中流传开来的危害有多大,江尤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她目前没有其他有效的办法。

  “纵然浑身本事,无奈没有时间啊。”江尤就是再厉害,她也没法在短短一年内,成长到和几个神仙硬碰硬的程度。

  为今之计,只能牺牲一部分,以此得到更多。

  转眼,夏至。

  万里城一如既往的热闹,一日赛过一日人多的码头上,高大的船只停靠,码头工背着货物搬上搬下,监工的人在旁边大声喊着什么。

  高头大马走在平整宽阔的大道上,将货物拉到城中卸掉,同时拉走更多货物上船。

  来往的行人带着笑容在街头巷尾出没,高声呼喊的伙计站在店门口揽客,一派海清河晏,天下太平之景。

  “要我说啊,万里城比昌安还好呢,昌安城确实繁华,但那地方压抑的很,行走其中,提心吊胆的,路上不小心撞到个人,也许就保不住自己小命了。”

  “可这万里城还是太过偏僻,咱们想要将万里城的东西运到家去,路上少说多耗半个月,我上次跑了一趟,赚的也就和在昌安城时一样多。”

  几个商人在酒楼吃着饭,聊着天。

  “嘿,照你这么说,你是嫌苦嫌累了?那你去昌安啊,我等绝不拦着你,也不强拉你来万里城。只是可惜啊,这万里城最烈的酒,最好的饭菜,你都无缘享受咯。”

  “诶,你这人,我不过随口说说,何必当真呢?”

  几人说到这儿,哈哈一笑,推杯换盏间又换了个话题。

  “我听说,万里学堂的大学学子,要进行结业考核了,这是万里学堂第一批学子吧?也不知道有几个能通过结业考核。”

  “到万里学堂读书的大学学子,时间最长的不过七个月,这么快就能结业了?”

  “有天之骄子,一个月就能结业,七个月,也够了。往后每半年一次结业考核,过了的能直接入万里城为官,过不了的,继续读便是。”

  “这么说来,结业考核与科举不是一样吗?”

  几个商人面面相觑,突然意识到,万里城竟然不用科举选官,而是从万里学堂直接任命官员。

  那位骄阳公主,竟然能直接任命官员吗?万里城还是东夏的地方吗?

  自打万里学堂结业考核的消息传出来后,万里城内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议论此事,而大学学子们,才刚知道万里学堂第一次结业考核的考核内容。

  “一个月后,你们每个人都要上交一篇千字文章,以万里城目前的问题为主,其后,各位先生会仔细询问尔等有关你们所写文章的事,若有人寻他人代写,一经查出,直接逐出万里学堂,永不录用。此乃结业考核第一步,之后步骤,届时会告知诸位,希望诸位能给出一份令三位公主满意的答卷,散学。”

  柏陆起身,躬身送先生离去。

  等他一抬头,就发现几个同窗聚集到一角,讨论起来。

  外头阳光正好,炎炎夏日,室内却十分凉爽,不见一丝闷热之气,学生们的衣服穿着整齐,不似柏陆曾陪同柏胥去过的学堂,到了夏天,一个个热的汗流浃背,无法保持学子风度。

  “这几个家伙,自从刘汀来了后,便不再仔细做文章,成天围着她转,指望着别人,我看一个月后的结业考核,他们是过不了了。”柏陆的前桌,欧阳远嫡长子欧阳子珍不屑的抬起头,同柏陆搭话,“那刘汀天生聪慧,旁人比不得,自从她入了大学,时政课第一就没换过人,他们不去努力读书,一心想着走旁门左道,活该被刘汀压一头。”

  “你倒是努力读书了,有用吗?还不是比不过一个小姑娘。”柏陆还没说话,来寻柏陆的人先一句话怼了过去。

  欧阳子珍今年十四,他爹欧阳远是状元,所以他年纪虽小,但他的学问那是相当不错的。

  无奈万里学堂不是只看学子学问如何的地方,这里的考核是多方面的,尤其重视时政,学问做的再好,也比不过有些人天生吃官饭,政治天赋出色。

  刘汀的底蕴肯定比不上大学的学子们,但她有能力,不管是什么政务,她都能妥善处理,有时她的处理方法,还会让先生们赞叹不如。

  “容清。”柏陆微微皱眉,容清说话太难听了些,欧阳子珍向来脾气暴,这话一出口,少不了一顿吵架。

  果然,欧阳子珍瞬间横眉冷目相对,“原来是容公子,我还以为是初级高级学院的人,因为一个刘汀,就敢大言不惭,瞧不起大学里的师兄们。”

  因为刘汀是一路从初级学院升上来了,所以有不少初级学院高级学院的人,都觉得大学的师兄不过尔尔,连刘汀都比不过,算得上什么天才?

  那些自己没本事的人,在议论旁人时,倒是一套接一套。

  相爱相爱杀

  容清是被流放到白云城的犯人, 他的父亲曾是举人,论出身,他自然是比不上欧阳子珍, 但他学问不比欧阳子珍差,长得也好看,是个德行容兼备的小君子。

  柏陆还是校长的堂弟呢, 迄今为止, 他没有因为出身得到过一丝好处,反倒因为他的身份, 被先生们与学子针对, 大学一共有三十六人,柏陆只有两个数得上话的朋友。

  一个是欧阳子珍,一个是容清。

  “刘汀确实厉害,她从初级学院一路升上来,大学的学子没有一个比得过她,这不是事实吗?”容清向来认得清现实,他读书上只能说天赋尚佳,自出生起,他便活在别人家孩子的阴影里。

  不过他为人心性坚韧, 没有长歪。正是小时候的经历,他更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所以他从不会因为比不上他人而懊恼,也不会因他人的议论而耿耿于怀。

  比起他,欧阳子珍从小天资过人, 无人可比,心理承受能力就差太多了。

  “事实是如此,但你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刘汀能过是一回事,巴结她又是一回事。难不成巴结她,就能顺利完成结业考核?”欧阳子珍是不服气,但他不至于睁眼说瞎话,背后诋毁刘汀。

  他并非看刘汀不顺眼,他是看那些在刘汀身边转悠的同窗不顺眼。

  柏陆若有所思的回望一眼刘汀,刘汀在人群中侧目听着旁人说话,嘴角带笑,姿态认真,叫说话的人兴致高涨,对刘汀态度更亲近三分。

  “倒不像是巴结,不过是普通的结交罢了。学堂之内,人人都有三五好友,无甚稀奇。”容清不在意的说了一句,他不喜在背后议论他人是非。

  “旁人是三五好友,她是三五十好友,不光是大学,初级学院和高级学院中的学子对她也颇为推崇,都说刘师姐心地善良,最喜助人为乐。”欧阳子珍知道好名声对仕途影响有多大,他的父亲当初在官场上如果没有好名声,没几个好友,大皇子一事发生时,欧阳家就完了。

  “假仁假义,所图甚大,不是什么好人。”欧阳子珍说罢,拎上书箱便离开了。

  “如此说同窗,太过失礼。”柏陆一直没说话,在欧阳子珍离开后,他才对容清说道:“子珍最近心情不佳,想必伯父对他期望太过,他压力极大,才会如此。”

  “你不必在我这儿帮他说话,我知道他没坏心思,但正如你所说,他失礼了。自今日起,到上交文章有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难道只是写一篇文章?”容清觉得不简单,若是外头,先生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考试就只是考试,没人会多想。

  但万里城不一样,在万里城内,一切都没有定数。

  这座城池,与外头的一切都不同。

  刘汀将前来询问的学子一个个打发走,随后她一人拎着书箱,走出了学堂。

  路上遇见的每一个万里学堂学子,都会向刘汀拱手问好,刘汀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回礼时背脊挺直,风华无限,已有名士风流之姿。

  “可真是万人瞩目啊。”

  等周围的学子越来越少,刘汀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循音看去,是个熟人。

  “方师妹,又见面了。方泽师弟呢?”

  方泽入学后,成了万里学堂年纪最小的学子,平日里大家对他极为照顾,他也认识了几个年龄相近的孩子,自从方泽入学后,方清欢便不曾像以前一般,时刻都要带着方泽了。

  刘汀明知此事,却还要问一句方泽在哪儿,看似随意的一问,方清欢却感觉到了嘲讽。

  “我还以为,刘师姐不会生气呢,没想到刘师姐气性这样大,过去几个月了,还在生我的气。”方清欢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我知道错了,下次定不会再利用师姐了,师姐原谅我好不好?”

  “不好。”刘汀笑眯眯的回绝了方清欢的话。

  方清欢吃惊的抬头看向她,刘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毫无破绽,方清欢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刘汀好似什么都没说。

  “方师妹此番前来,又有什么事想要求我呢?”刘汀深知方清欢的性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的就是方清欢。“让我猜一猜,伯父伯母是不是还没放弃让方泽拜入柏校长门下的打算呢?”

  人的贪欲,是一点点养出来的。

  起初,只是想要吃一口饱饭,后来变成了想要过更好的生活。衣食无忧后,又开始向往有权有势的人家,最后,陷入贪得无厌的深渊之中。

  “是。”方清欢知道瞒不过刘汀,索性直接承认了,“师姐再帮我一次吧,师姐帮了我这一次,日后我定千倍百倍报答师姐。”

  说的比唱的好听,可刘汀一个字都不信。

  “方师妹,难道不会心生不甘吗?”一次两次为了他们改变行事风格,为何不反抗呢?“还是说,这就是你的目的。”

  “为人子女,这是我不得不做的,不然一顶不孝的帽子扣在我头上,我可担不起。”方清欢面不改色心不跳,说的好像她是个极为孝顺的女儿一般。

  “我的结业考核课题还未定下,我想要夺得第一,方师妹若能祝我一臂之力,你想做的事,我一定帮你。”刘汀想起了一件事,若不是上次帮方清欢,她的名声也没法传出去,如今她的好名声,多亏了方清欢塑造的可怜形象。

  刘汀是个有恩必报的人,而方清欢是个不同于凡夫俗子的聪明人。她不一定能在三十六个学子中一举夺魁,但若加上方清欢,胜算会大很多。

  “好啊,我定然鼎力相助。”方清欢一口答应下来,刘汀答应帮忙就行,至于她的结业考核嘛,帮忙归帮忙,帮多少,怎么帮,还不是她说了算?

  刘汀与方清欢对视一笑,一个温和从容,一个楚楚可怜,任谁看见,都会觉得两人是至交好友。

  实际上,两人都在想着,怎么才能坑到对方。

  作者有话要说: 在外头,有点儿忙,更个短小君_(:3」∠)_

  万里城的下一代都挺萌的

  过几章就可以开始发力了

  馄饨馄铺子

  结业课题究竟是什么, 该怎么定,三十六个大学学子,没有一个人吐露口风。

  即使是刘汀,也没法得知他人的文章内容,大学的学子中虽然有几个心思单纯, 但他们都不傻,结业考核中,每个人都是竞争对手, 他们岂会将自己的课题随意透露给竞争对手呢?

  当然,主要原因是刘汀并未仔细打探,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若是真想要知道, 没人能瞒得住她。

  一月时间转瞬而逝,同学子们的文章一起送到江尤面前的,是来自昌安的旨意。

  她的母后, 生下了一个皇子,取名为江熠,出生已有一个月, 前天满月, 被江常洛立为太子了。

  “昌安立了太子, 骄阳, 你可要回去一趟?”江陶经过在万里城的磨练,如今在听到昌安的消息时,已经能做到面不改色了。过往在昌安的一切, 像是一场风,早就从她心上吹过,没了痕迹。

  她是如此,江沣亦然。

  “昌安就在那儿,又不会跑,既然太子已立,回不回去又有何妨?立太子,有咱们万里学堂结业考核重要吗?”江沣不愿意江尤回去,昌安不是个好地方,她巴不得她们三人再也不回去了。

  只是父皇会忘了她和长姐,却不可能忘了骄阳。骄阳迟早是要回去一趟的。

  江陶意识到这一点,有些丧气的撇撇嘴,翻开学子们的文章,细细看了起来。

  “二姐,太子一事,事关国祚,从名头上来说,一国比之一城,自然重要许多。我想回去一趟,有些话我想问问父皇。”江尤口头上说着重要,神色间却丝毫不急,说到最后,才带了三分慎重。

  江陶和江沣对视一眼,明白江尤口中的国祚指代什么,两人摒弃心中杂念,开始思考立太子一事对于万里城有多大的影响。

  “太子乃是储君,若父皇身体欠安,太子便会登上皇位。”江陶没有明说,她言下之意是,江常洛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被玄女庙出手害死。“你回去可以,将宋妙玥从天庭叫回来。”

  太子一立,昌安便不安全了,江陶担心江尤回去会遇害,所以让江尤带上万里城最强战力。

  “骄阳,你还是别回去了,有什么话好问的?往日你受他喜爱,他定然全力护你周全,可如今他已有太子,我担心……”江沣太清楚江常洛是个什么人了,她的父皇,是个没有心的人。

  喜欢时,将人捧到天上去,不喜欢时,那人便是他眼中一粒尘,活着就碍眼。

  “放心,有妙玥在,不会有事的。”实在不行,她还有神力在手,虽然用一次,就有可能会被雷劈。江尤下定主意要回去了,她不光要回去,她还要送给她的太子弟弟一件礼物。

  说走就走,绝不迟疑,江尤上午接到圣旨,下午就站在宋妙玥的云彩上了。

  “我这次闭关时间可太久了,皇后‘生子’都错过了。”宋妙玥在那两个字上加重了声音,听起来阴阳怪气,“还好闭关时收获不小,否则真是亏大了。”

  宋妙玥奉江尤之命上天庭,对外宣称闭关,只有江尤江陶江沣三人知道此事。

  江尤看了眼宋妙玥,眉目间愈来愈重的威压吓得宋妙玥瞬间收敛了心中不满。

  虽然宋妙玥知道江尤打不过她,但每次江尤发脾气,她都会觉得心里瘆的慌,好像下一秒会被天雷劈一样。

  宋妙玥将奇怪的预感归类于她和江尤的君臣关系。

  唉,普天之下,哪儿还有像她这般忠心耿耿的臣子呢?

  “请公主恕罪,我在天上遇见几个说不通的老顽固,这才口气不当,冒犯公主。”宋妙玥一想到天庭那几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家伙,就气的想一拳砸在他们脸上。

  若不是那些家伙是神仙,是她的长辈,她定要教一教他们何为打到你服。

  “东山仙人之难中,你就该看出来了。”江尤对宋妙玥的遭遇并不意外,天庭上人族出身的神,成神少的有几千年,多的几万年都有,漫长的岁月教会了他们看热闹,剥夺了他们曾经身为人族的坚持。

  “是我太过天真。只是,我师祖曾同我说过当年他们为人时做的事。他们曾为人间做了许多好事,也曾一心一意为百姓着想,为天下着想。在他们死后,百姓感念他们的善举,为他们塑造金身,供奉香火,他们这才得以从普通的鬼魂变为神仙。既然从百姓那里得到了几千年的逍遥,为何吝啬于回馈百姓呢?不过是伸一把手的事,还百般推脱,借口重重。”

  宋妙玥是仙家传承,如无意外,日后她也是要成为神仙的。

  她曾经以为,神仙胸怀苍生,天庭册封的正神更是怜悯世人,如今现实给了她冰冷一击,告诉她,在神仙眼中,人不过是蝼蚁。

  “不是所有神仙都是一个样子,总有人不愿意同流合污的。”江尤对目前的状况持乐观态度,表面上看,似乎她正处于四面楚歌的可怕境遇,但人不能只看表面。

  敌人之中,也会有朋友,没有朋友,也会有不够坚定的敌人。

  宋妙玥叹口气,天庭确实有愿意帮忙的神仙,比如她的师祖东山仙人,可东山仙人被困住不说,辰星神君还是他的师弟,他能帮上什么忙?

  七月份的昌安,正值盛夏,树上有蝉鸣,树下有百姓聚集,乘凉说着话。

  表面上看,一如以往的太平。

  江尤想了想,先去了一趟秦家。

  自从那日同秦露打听了关于仙人居的事后,江尤便再也没见过秦露的面。

  找个没人的地方直接从天上下来,落在秦府的院子里。

  只是这院子,不知为何,显得格外清幽,似是无人一般。

  “整个院子里都没人,难不成是搬走了?”宋妙玥左右看看,还飞到天上晃悠了一圈,发现秦府一个人都没有,“公主,我出去问问?”

  “一同出去吧。”既然秦府没人,那江尤自己留在这儿也没用。

  出去后,宋妙玥寻了周遭摆摊的一个馄饨铺子,点了一碗热腾腾的馄饨,在铺子老板煮馄饨的时候问了一声,“老婆婆,我们与秦家小姐有旧,故来秦家寻她,可敲了半天门,也不见人来开门,里头空落落的,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老婆婆被吓了一跳,左右看看,见铺子里只有这两位姑娘,才送了口气说道:“秦家的事,两位姑娘还是别问了。他们似乎是得罪了贵人,父女两把昌安的铺子宅子都卖了,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得罪了贵人?可知他们是何时走得?”宋妙玥觉得事有蹊跷,秦家做生意的,最重视和气生财,一般不会同人起争执。

  江尤在一旁默默等待馄饨,她中午吃的不多,现在有些饿了。

  “上个月的这个时候,走之前我还看到仙人居那位眼盲的道长来过。秦家那个丫头向来不喜同仙人居的道长接触,那位道长来时,是被秦老爷亲自迎进门的,真是太稀奇了。”老婆婆是个善谈的性子,将自己知道的全说了。

  上个月?宋妙玥低头沉思,秦露最是厌恶清风,恨不得将清风大卸八块,仙人居是清风的地盘,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