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红楼 清穿乱炖
作者:光芒在我心      更新:2023-07-30 19:52      字数:3316
  十八皇子由江映蓉亲自照顾,康熙暂时放了心, 又忍不住想起太子刚才毫无兄弟之情的行径, 康熙心中既怒又悲,命人唤太子前来听训。传召的人去而复返,却不见太子踪影, 康熙大怒, 问及缘由, 竟是太子回去后寻欢贪杯, 此刻已然醉卧在床榻之上无法起身觐见。

  “给朕泼醒太子,拖也要将太子拖过来。”康熙铁青着一张脸,神色间满是彻骨的寒意,对于毫不知错的太子已然失去耐心。

  “启禀皇上,直郡王有本要奏。”小太监躬身呈上一份奏折,梁九功亲自接了递于御前。

  康熙翻开一看,竟是胤禔联合几位大臣联名上奏太子五大罪状,尤其状告太子在行军途中每夜逼近康熙所居帏幄, 扒开缝隙, 鬼头鬼脑向内窥视,不知意欲何为, 此等窥视帝踪,探听皇帝起居动向的行径简直是狼子之心昭然若揭。康熙看后怒将奏本掷地,命梁九功即刻宣召诸位王公大臣觐见。

  行宫里,诸王、大臣、侍卫、文武官员按位而列,被冷水泼醒的太子跪于当中, 康熙怒斥太子罪状:“胤礽位居太子之位,却不听教诲,目无法度,无视纲常,朕包容多年,不但不见悔改,反而愈演愈烈,实难承祖宗宏业。胤礽之罪有五:其一,专擅威权,肆恶虐众,视诸王大臣于无物,随意捶挞侮辱;其二,穷奢极欲,荒淫无度,衣食所用件件与朕比肩,仍欲壑难填;其三,恣取国库钱财,遣人拦截各部入贡使者,贪昧进贡之物;其四,心胸狭隘,对兄弟无情无意,对诸皇子不闻不问;其五,结党营私,拉帮结派,窥伺皇位,探听朕之起居动向,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康熙由一开始的疾言厉色到现在双目赤红,声音颤抖,却依然□□着继续:

  “朕倾力培育三十四载,却不想养出这样一个不孝不悌、不忠不仁之辈,倘为国君,国家必被败坏,朝纲必将动乱,生灵必遭涂炭。”康熙言毕再也支持不住,竟是痛哭倒地,被梁九功及身前几位大臣急忙扶起。

  当中跪着的太子早已冷汗淋漓,匍匐于地,浑身颤抖,只是一个劲儿的叫喊:“儿臣冤枉,父皇明察。”见康熙毫无反应,口中不住的叫着“儿臣知罪,求父皇开恩。”之类的话,可惜康熙已然不愿意再相信太子的诚意。

  在周围大臣各种“皇上息怒”的规劝之下,又有诸人求情,康熙渐渐平复心情,恢复常态,反而将问题抛出来:“诸位爱卿有何高见?”

  肃立众人呐呐不敢言语,面上都表现出难过之态,被康熙继续逼问,只能说一些“皇上圣明”之类的附和,直到行宫内鸦雀无声,康熙才言:

  “太子虽行为不端,有负朕之所望,然太子之错,非其一人之错,若无人怂恿撺掇,何至如此?”

  “皇上圣明。”

  众人以为康熙意欲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不舍得真正办了太子,却没想到康熙话锋一转:“传朕旨意,将格尔芬、阿尔吉善、二格、苏尔特、哈什太、萨尔邦阿就地正法,抄没家产,家眷发配宁古塔;将杜默臣、阿进泰、苏赫陈、倪雅汉及家眷充发盛京,永不录用;将太子胤礽即刻拘押,由胤禔、胤禛暂行看管。”

  “皇上饶命!”

  “皇上饶命!”

  ……

  一时间行宫内求饶声此起彼伏,获罪的官员都是依附胤礽的势力,康熙此举是要将太子一党一网打尽,却并未即刻废弃太子,可诸人却知太子被废已成定局,只待时间早晚。

  太子被拖下去时犹如一滩烂泥,尽管早就猜到太子之位有可能不保,却未曾想到这一刻竟是来的这样快,胤礽此刻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有不甘,有解脱,有害怕,还有对未知的迷茫。

  随着太子被拘押,人人恨不得夹起尾巴做人,连呼吸都不由得放得轻缓一些,即便是江映蓉也免不得提起几分心神,言语行动间颇为小心谨慎。唯一的幸事就是十八阿哥病情终于稳住,开始有好转的迹象,让压抑沉闷的行宫多了一丝轻松,只是虽捡回了一条性命,这场病到底伤了十八的元气,往后怕是要落□□弱的毛病。

  “你也是来取笑孤的吗?”头发散乱,胡子拉碴的太子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走的近了还能闻到身上一股子酸味,混合着酒味,说不出的难闻,想是一连多日都未曾梳洗换衣。昔日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混成如今这等落水狗的模样,一时间也是让人唏嘘不已。

  胤禛抬步行至胤礽跟前,看了看打落在一旁的饭菜,弯下身准备动手将胤礽扶起来,却被胤礽一把推开,一个踉跄差点倒地,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却对上胤礽通红愤恨的眼神。

  “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是不是早就等着这一天?只要孤一让位,有你那位好额娘在,四弟可就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位太子,何必特意过来看孤这位前太子的笑话。”胤礽的话里有着浓浓的羡慕和嫉恨,还有强撑的逞强,不想在昔日听命于他的人跟前落了下风。

  “殿下醉了,臣弟扶殿下上床好好睡一觉。”胤禛仿佛没有听到胤礽所言,再次动手要扶胤礽。

  “滚开,孤没醉。”胤礽大吼一声,吼完气势却瞬间弱了下来,“现在人人不是恨不得离孤远远的,就是过来看孤的笑话,趁机踩孤两脚,你也不用再小心翼翼的侍候孤,受孤的气,孤也不用你假惺惺的关心,你走,你快走!”

  胤禛看着这样狼狈的太子,心里并没有痛快解气的感觉,或者真如胤礽所言以为只要太子之位一空,自个就能走马上任,若真这样自以为是才是蠢。毕竟是跟随多年的二哥,如何眼睁睁看着他继续堕落,继续自暴自弃,更何况事情还未真正的盖棺论定。

  “二哥,臣弟斗胆,唤殿下一声二哥,二哥可知皇阿玛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未曾有一刻安泰?”看着胤礽听得愣愣的,胤禛继续道:“二哥是一时不查受人蒙蔽,误入歧途,可常言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二哥痛定思痛,诚心悔过,定能重新取得皇阿玛的原谅。”

  “呵~,谈何容易!”胤礽嗤笑一声,竟又随手拿起身边的酒坛子,妄图继续用酒精麻痹自己,逃避现实。这些都是胤禔吩咐人给太子准备的,既然太子喜欢喝酒,那他这个当哥哥的自然要满足弟弟的喜好,想喝多少喝多少,只是胤禔其中的心思明眼人都看的出,否则被羁押的太子如何能拿到这么多酒。

  胤禛一把夺过酒坛子狠狠摔在地上,“是不容易,可臣弟知道像二哥如今这样自暴自弃,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一辈子都别想求得皇阿玛再高看一眼。臣弟还记得当年那个聪慧好学、文武兼备的二哥,记得那个出口成章、弓马娴熟的二哥,记得那个数次代皇阿玛监国,政绩不俗,朝野上下人人称赞的二哥,臣弟自小处处以二哥为榜样楷模,祈盼有朝一日能学得二哥四五分才干便足以,届时臣弟便能成为二哥身边得力的贤臣,可二哥现如今就是这样给臣弟做榜样的吗?”胤禛的声音裹着一层厚厚的冰渣子,还带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失望,冷冽的戳着胤礽的每一根神经。

  “四弟……”胤礽仰望着烛光下的胤禛,因为背对着烛光,胤禛脸上的表情看的并不真切,可刚才的话语却震撼着胤礽的心神,是啊,曾经的他可是朝野上下满意的储位人选,现如今为何竟变成这番模样。

  胤禛一口气说完,看着胤礽呆愣愣的瘫坐着,没有丝毫反应,不欲再多言,丢下一句“臣弟言尽于此。”便转身离开了。

  胤禛走了,胤礽再也受不住,竟是匍匐在地上,浑身颤抖,不一会竟传出压抑的呜咽之声:“四弟,二哥这个太子当得累,当得太累了。”也不知哭了多久才慢慢的止住声音。

  出了门的胤禛踏着月光慢慢的往前走,眼睛的余光发现门口一个守卫悄悄往康熙处行去,想是要将刚才的事情禀报上去,胤禛的步子变得轻快,紧绷的唇角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却很快收回,仿佛刚才的笑容是错觉一般。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十六日,銮驾回京,随即将诸王、贝勒、文武大臣等召至午门内,宣谕拘禁太子允礽的旨意。随后康熙帝又亲自撰写祭文,在十八日告祭天地、太庙、社稷,废除胤礽太子之位,褫夺太子妃封号,还把胤礽并一并家眷转移到咸安宫幽禁。二十四日,又将废除太子的旨意昭告天下。

  胤礽被废,众位阿哥开始了对于皇位的觊觎,储位之争更加激烈且转于明面,大皇子胤禔认为康熙立嫡不成势必立长,开始积极奔走汲营,拉拢人心,以便尽快支持其登上太子之位,可惜胤禔错估形势,过早的在康熙跟前暴露了野心,康熙一句“胤禔秉性急躁顽愚,不可立为皇太子”将胤禔彻底打回原形,再无夺储之望。随后胤禔便开始支持八阿哥胤禩,甚至搬出“术士张明德曾言胤禩必大贵”的理由,还不止一次凑请康熙诛杀前太子胤礽,使得康熙开始对胤禩严加防范,密切注意二人动向,生怕二人有朝一日结成同党谋取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