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舟和两位“工程师”自然都是不信卓青的宝贝猫只会喊溜溜溜。

  这猫看着就无比机灵, 跟个小人似的。如此灵性的猫，肯定别有用处。

  但这估计是卓青门派机密, 卓青不说, 他们也不再问。

  后半程路，大家都有些疲惫。除了司机开着不知名的交响乐提神之外，其余人都昏昏沉沉睡去。

  卓青本也想睡一会儿, 但这越来越浓的不舒服气氛，让他难以入睡。

  现在卓青等人乘坐的汽车行驶的国道两侧都是层层叠叠的小山丘，一眼望去，不见人烟。

  虽不见人烟，少了人的生机。但那满山苍翠, 按理说树木的生机也该使人心旷神怡。卓青却觉得那浓淡不一的翠绿色，不像是草木旺盛的翠绿色, 反而像一潭浑浊的池水。他鼻间没有闻到异味, 打开车窗，甚至有草木泥土清香扑面而来。可他总觉得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让他浑身烦躁。

  卓青忍不住在心里狂喊：【这什么鬼味道！我快吐了！万煦！救命！】

  万黑喵一脸惊奇：【龙怨？】

  卓青：【龙怨？什么龙怨？】

  万黑喵道：【若将真龙脉比作真龙，龙怨的意思就是真龙惨死之后产生的血怨之气。】

  卓青忍不住抖了一下。

  真龙？惨死？血怨之气？气氛更恐怖了！

  万黑喵见卓青受血怨之气影响很大, 忙让卓青先进空间休息。

  卓青一进空间就大喘气：“终于活过来了！”

  “这点就受不了，等进入修仙世界秘境, 你怎么办？”万煦皱眉, 给卓青倒了一杯矿泉水。

  小屋升至四级之后，虽然屋外仍旧是灰蒙蒙一片，但小屋的空间得到很大扩展。两人在小屋中堆了不少应急食物和矿泉水。

  “等到生死攸关的时候, 当然不一样。”卓青拍着自己的胸口顺气，“谁都是一步步走过来，一步步习惯的。详细说一下那个龙怨的事，怎么这个世界还有这么玄乎的事？你之前不是说，就算真龙脉地形被毁坏，也只会造成短时间的影响。龙脉无形，会寻找其他依托，重新成型？”

  “龙脉实质上是一种气脉，不是那么容易被毁坏。不然自然界的地壳运动，和人类活动的移山填海，早就让地球各大龙脉断了无数次。”万煦道，“要毁龙脉，首先要捉龙脉、锁龙脉，将无形的气脉归于有型，然后再行利用。”

  “总之，没点修为的人，做不到这一点。”万煦补充。

  “没点修为的人？风水师？”卓青灌了半瓶水，松了一口气，“也就是说，龙脉被毁，大多是人为？”

  “除了大规模天灾，的确多是人为。”万煦道，“龙脉有灵，死后会如同生灵一般，产生怨气。龙脉被毁的血怨之气，也可归为煞气。”

  “只是煞气？”卓青松了一口气，“但是为什么味道这么臭？”

  “不是味道。血怨之气是黑暗污秽的东西，它触动了你的灵感。”万煦道，“我教你清心诀。”

  卓青埋怨：“你怎么不早教我？说来，我修仙这么久了，什么法术都不会用。”

  万煦没好气道：“修仙这么久？多久？一个多月算久？普通人这时候还在尝试引气，你就算得了机缘，莫名进入炼气中期。好歹先把基础打好，再说法术的事！”

  “哦。”卓青伸了个懒腰，“那再遇到这种事怎么办？”

  万煦：“……我先教你自保的小法术。”

  “早该这样。”卓青笑容灿烂，“来来来，教哥一点厉害的法术！”

  “谁是谁的哥？”万煦挑眉。

  卓青讨好笑：“大哥，教小弟些厉害的法术吼不吼啊？”

  万煦无奈笑。两人关系融洽之后，卓青在他面前越来越没脸没皮了。

  ……

  清心诀只是一个修仙界人尽皆知的小法术，就连进入先天的武者都可以使用。卓青虽然不擅长研究，但运用却很有些天赋，万煦只教了一遍，卓青立刻就会用了。

  万煦见卓青学习天赋这么高，便放弃了让卓青打牢基础再学习法术的原计划，又教了卓青几个在炼气期保命的小法术。

  大型法术需要有空旷的场地，只能等两人回到修仙世界之后，万煦再教导卓青。

  回到现实后，学会清心诀的卓青神清气爽，头也不晕了，胸也不闷了，跟嚼了薄荷似的。

  他饶有兴趣的打量外面龙怨之气的状况，听万煦给他科普龙怨之气的危害和解决方法。

  不知道他们这一方，是毁坏龙脉的那一方，还是修复烂摊子的那一方？

  万煦的授课持续了一路，待卓青等人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卓青已经能胸有成竹的装逼。

  他们的目的地位于山中，越野车下了国道，还开了好一会儿的山路，颠得李舟面如土色，吃了晕车药都差点顶不住。

  两位“工程师”见卓青如此有活力的模样，赞叹道：“卓师傅身体素质不错。”

  “身体是作为风水师的基本素质。”卓青微笑道，“其实我想说的是，就算是身体不好的风水师，寻龙点脉满山走一段时间，身体都会变好。”

  “卓师傅这话有道理。”下巴有疤痕的“工程师”笑道，“卓师傅已经运用电脑看风水了，也会满山走吗？”

  “电脑只是工具，就和地质探测一样，卫星地图、电脑测绘必不可少，但最终还是得扛着仪器满地走，实地观察，对不对？”卓青道。

  两位“工程师”齐齐点头。

  “卓师傅先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再去工程队营地。”小麦色皮肤的“工程师”道，“晚上进山有危险。”

  “好。”卓青停顿了一下，问道，“李师傅有给你们准备防身的法器吗？”

  李舟从脖子上掏出一玉佩，道：“小叔给了我这个。”

  卓青扫了一眼，道：“够用了。”

  “我们都有，卓师傅不用担心。”“工程师”道，“李师傅的准备很充分。”

  “准备充分还被人阴了。”不拆小叔台就不舒服的李舟吐槽。

  “不怨李师傅。”卓青往天空看了一眼，“龙脉被糟蹋成这样子，李师傅将影响约束在这么小的范围，已经尽力了。”

  两位“工程师”眼神微闪：“卓师傅已经看出问题了？”

  “这么近还看不出问题，你们就该送我回去，重新找人了。”卓青道，“我在车上还担心，这伤天害理的事如果是你们做出来的，我该怎么脱身。来到这里之后，看到这附近的布置，终于松了一口气。”

  “什么布置？”李舟好奇。

  卓青无奈：“师兄啊，我刚已经说过了，李师傅将龙脉被毁产生的怨气，用风水阵法束缚在此地，不让其扩散，影响周围地区。”

  李舟好奇东张西望：“我也能勉强看见气，但没看见你说的什么龙怨。这附近生机充足，明明是一块风水宝地，哪来的什么怨气？”

  “那只能说明你学数学，眼睛近视度数越来越高了。”一个手臂上缠着绷带的中年人走了过来，对着卓青拱手道，“卓师傅，久仰大名。”

  “李师傅，我才是久仰大名。”卓青也拱手道，“逸尘叔常提起李师傅已经窥得风水宗师门槛，如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李瀚苦笑：“卓师傅别埋汰我了。这次丢脸丢惨了。”

  “不是埋汰，能将龙怨束缚在此，已经很不容易。”卓青按照万煦的指导，道，“我与其隔空交手时，并未发现龙怨之气，可是其狗急跳墙？”

  李瀚摇头：“是我疏忽大意，没发现他的真实用意并非是阻拦工程，是我失败了。”

  “阻拦工程应该也是他的目的之一。”卓青叹气，“龙怨出现，就算路修好，这段路也会频繁出车祸。”

  李瀚神情沮丧。他这次所受打击的确太大。

  李舟看着自己小叔的表情，幸灾乐祸的话咽了下去。这时候不是打趣小叔的好时机，会挨揍。

  “龙脉？龙怨？还真的有人能斩断龙脉？”李舟好奇道，“谁这么厉害？”

  “全世界快七十亿人，有点能人正常。”卓青道，“华夏幅员辽阔，他们躲在什么地方搞小动作，我们也不一定每次都能看见。何况这还是荒山野岭。”

  李舟听卓青这么说，知道卓青在为李瀚开脱。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讪讪道：“是很不容易。接下来要做什么？修复龙脉？”

  李瀚神情更为沮丧：“龙脉已破，不可能修复。接下来只能平息龙怨，尽量将此地改造为平庸之地，只求无过。幸亏这里只需修路，不需开发。”

  只要能将龙怨平息，这里就可以正常修路。

  “听闻卓师傅很擅长破煞，我会尽力维持阵法，不让煞气外泄。破除阵眼的事，就靠卓师傅了。”李瀚再次拱手。

  “待我明日先观察一番。”卓青话没说满，虽然他完全可以将话说的很满，“明日可否借我一些测量仪器？我需要采集一些环境数据。”

  下巴有疤的“工程师”道：“有，我会安排人员和卓师傅一起去。卓师傅还需要什么？”

  卓青想了想，道：“山里的营地有电吗？我收集完数据之后，要现场建模。”

  “工程师”笑道：“营地当然有电，卓师傅请放心。卓师傅建模的时候，我可不可以旁观？我还没见过风水师用电脑软件模拟风水阵法。”

  “电脑软件？”李瀚疑惑，“模拟阵法？模拟什么阵法？风水阵？电脑怎么模拟风水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