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冷冷看着，也不去扶她。

  我不禁想到从前，卓青青就连被咖啡烫了下手指头，卓辰都要难过心疼半天。

  如果说那是他装出来的，可哪个演员会有这么好的演技，一演就是十年呢？

  卓青青趴在地上无助的痛哭，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我的心也一阵刺痛，上前默默把她扶起来。“青青，”我小声在她耳边说，“不要再问了……这种男人不值得你这样！”

  “呵，秦非。”卓辰冷笑，“用不着再在她面前装好人。要不是你那天晚上偷听我讲电话，我还不至于这么快就对卓家下手！”

  “你简直不可理喻！”我怒吼。

  秦煜冲了过去，狠狠瞪着他：“卓辰你说什么？你竟然把这事怪在小非头上？呵，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无耻！”

  “我无耻？”卓辰大笑，手指指着秦煜，“最没资格指责我的就是你，秦煜！我今天这样做，也是受了你的启发！你当初从云州回来，夺了你老爸的大权，跟我今天不也是如出一辙吗！”

  “你他妈混蛋！”

  秦煜一拳打了上去，卓辰嘴角立刻渗出鲜血。秦煜死死揪着他的领子把他顶在墙上，一拳一拳挥过去，咚咚闷响听的人心悸。

  卓辰很快就像滩烂泥一样，秦煜打一拳吼他一声：“混蛋！”

  “是……我混蛋。”卓辰满脸是血，还在笑，“那你有本事打死我这个混蛋啊！反正老子也不想活了……”

  “卓辰我告诉过你，”秦煜喘着粗气，“那是上一代的恩怨，上一代的！你不应该这么对青青！”

  “你还来教训我？呵……你以前不也这么对秦非吗？”

  秦煜猛的掐住他脖子。

  卓辰双眼睁大，脸sè通红，而秦煜额头上、手背上青筋全都bào突出来。两个人像两头打斗的狮子，剑拔弩张。

  有护士上前厉声制止，邱诺也急忙跑过去试图把两人分开。我拥着青青站在一旁，她全身冰凉，像从冰窖里刚出来似的。我不停的搓着她胳膊和后背，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她暖和一点了。

  “哪位是家属？”急救室的门突然打开。

  卓青青慌忙跑过去，医生看她一眼，摘下口罩，声音沉重：“请节哀。”

  我只觉得耳边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炸开。青青当场晕了过去，场面又一度陷入混乱。卓辰坐在墙边，目光呆滞看着这一切。他那满是伤痕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我没空理他，跟着护士手忙脚乱把青青送进病房照顾。

  卓叔叔就这样走了，对我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打击。

  我记得他很爱笑，身材微胖，一笑起来眼睛就挤成一条缝。他见了我总是会“小非、小非”的喊，声音洪亮，威严中带着慈爱。我跟青青生日挨的很近，每年青青过生日，他总会也送我一份礼物……

  现在，卓叔叔却被卓辰害死了。

  我守在青青床边，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过往。

  卓辰的背叛连我都始料未及，对青青来说，更无异于天崩地裂。

  现在她躺在床上，单薄苍白的像纸片人。

  护士进来看过几次，最后一次带来一个女医生。女医生看了看她，一个手势，接着就有护工把青青推出去。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唯一能做的只有等。而等到青青回来时，女医生面sè凝重的问我：“你是她什么人？”

  我舔舔嘴chún：“我是她妹妹……您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女医生皱着眉头：“只有你陪床？她的丈夫呢？或者……她男朋友在哪？”

  “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我能做的了主！”

  “这事恐怕你还真没法做主。”女医生看着我，“她怀孕了，只有六周，情况很不稳定。你最好及时通知你的……姐夫？通知他尽快来医院陪她。以她目前的情绪和身体状况，胎儿万一有什么问题，手术时需要你那位姐夫的签字。”

  我一pì股坐在椅子上，心怦怦的乱跳。

  怀孕……青青她竟然怀孕了！

  我六神无主，在医院里坐了整整一夜。

  等青青醒来，我把这件事告诉她。她听了之后显得很平静，手摸在小腹的位置，惨然一笑。

  “你要留下吗？”我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很冰，皮肤白的几近透明。

  她什么也没说，微红的眼角落下一滴泪。

  我看了心疼，哽咽着对她说：“青青……如果实在痛苦，这个孩子就不要生下来！不过这件事你一定要让卓辰知道，他是孩子的父亲，他必须对你负责！”

  她听了之后别过脸去，肩膀微微耸动。

  三天后，卓青青的身体状况稍有好转，而卓叔叔的后事也一直是秦煜cào持。他在山上给卓叔叔买了块墓地，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

  卓叔叔生前喜欢热闹，身后事也不能办的太草率，秦煜想让他拥有体面和风光。

  过了头七之后就是葬礼。

  那天天sèyīn沉，下着蒙蒙细雨，墓地前只有青青、秦煜和我。

  山上很静，周围群山环绕，松柏苍翠，到处都是可以安抚人情绪的绿sè。我跟秦煜献了花之后就lún到青青。可她像丢了魂一样，美丽的大眼睛空洞无光，整个人像牵线木偶，我提醒她一句，她才往前走一步。

  我再提醒一句，她才知道要把花放下。

  “青青，”事已至此，除了那些苍白无力的安慰，我也说不出什么别的来。“节哀吧……逝者已去，可你得好好活着啊！只有你好好活着，才能让卓叔叔安心。”

  “秦非。”秦煜的手按住我肩膀，我回头对上他凝重的目光。他看看我又看看卓青青，舔舔嘴chún，似乎有话要说。

  “秦煜哥哥……”青青终于开口讲话了，这是这些天来她第一次说话。“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原原本本告诉我吗……”

  我心头一酸，也有些疑惑。跟青青一样，我也想知道这件事的答案。

  卓青青转脸看向秦煜，这些日子如人间炼狱，已经把她折磨的形销骨立。

  秦煜轻叹一声。“……卓叔叔，其实是卓辰的杀父仇人。”

  “什么？”我大惊。

  卓青青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我赶忙扶住她。

  “怎么会？”我问他，“卓辰不是卓叔叔的养子吗？如果他们有仇，卓叔叔干嘛要……”

  “卓辰的父母确实是因为卓叔叔而死的。”秦煜看着卓青青，“实际上，这些事我也是最近才听说。从前我跟你们一样，都被蒙在鼓里。”

  “卓辰是六岁来到卓家的，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和父母死因。那是一场帮派内斗，他父母都是牺牲品。当年他亲眼看见卓叔叔的子弹打穿他父母的头……”

  卓青青睁大眼睛，浑身颤抖像是竭力隐忍着什么，可不一会儿那双眼睛里就盈满泪水。

  “至于卓叔叔当年为什么收养卓辰，这个我无从得知。”秦煜低下头，“可能是良心愧疚，可能他还有一丝善念，不忍赶尽杀绝。但卓叔叔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