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确实在身边养了一头狼……”

  “卓辰有些城府，也善于伪装，所以这么多年他得到了卓叔叔的信任，”他看我一眼，“也得到了我们的信任。实话讲，就连我都被他蒙骗了。”

  “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我问。

  秦煜抬头看看天，毛毛雨落在他脸上，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脸庞。

  “要不是那次被白家的人砍伤，我也不会知道这些。”他轻声说，“那次我受伤，卓辰很着急。他暗中联络别人去白家复仇，而这时恰恰被我发现，那些人在cào纵如意楼的股份……”

  “我就问卓辰是怎么回事。他知道他瞒不过我，就把整件事全都告诉我了。”

  “青青……”秦煜拍拍她肩膀，许久才说，“对不起，我没有早告诉你这些。”

  “我劝过卓辰，劝他及时收手，念在卓家对他的养育之恩，最重要的是还有你……青青！”他声音颤抖，“我一直以为他能听我的，可没想到……”

  “没想到，你还是高估了他对我的感情。”卓青青牵动嘴角，她在笑着，眼泪却涌出来。

  “对不起。”

  “秦煜哥哥，我不怪你。”她惨笑，“就算你告诉我，还是阻止不了这些事发生。卓辰的性格我太了解，他既然谋划了十年，怎么可能让一番苦心付诸东流？”

  “你能不能再告诉我，那个叫沈璐的是谁？”

  秦煜深深看她一眼，“她是如意楼的人，跟了卓辰很久。”

  “沈璐是个挺有能力的女人，这次卓辰能成功夺权，沈璐帮了不少忙。她一直追随卓辰，但在我们那次去北海道之前，她跟卓辰一直没有发生任何关系……”

  “青青，卓辰曾一度想放弃报复的。”秦煜说，“但沈璐在这中间起了很大作用。”

  我急忙示意秦煜不要再说下去。

  卓青青注视着远方群山，一会儿流泪一会儿笑，后来眼泪流的越是汹涌，她笑声越大。

  我担心她的身体状况，在墓碑前站了一会儿后，就提议回去。我跟秦煜搀扶着她慢慢往回走，却在这时一排车队出现在石子小路的对面，几十辆黑sè劳斯莱斯，浩浩荡荡，很有气势。

  车队停住，立即下来几十个黑衣人，手撑黑伞，从头车中迎出一个男人。

  我感到卓青青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她眼睛张大，呼吸变的急促不稳。

  “青青……”我扶住她，也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秦煜走过来挡在我俩身前。

  我们三个人，冷冷凝视面前这一排人。

  卓辰脸上带着冷笑，一步步朝我们走来。他也是一身黑衣，黑皮鞋踏着石子地面的声音咚咚作响，他摘下墨镜，两束清冷的目光打在卓青青身上。

  他弯腰将一束百合放在墓碑前，然后转向青青，低声一句：“节哀。”

  青青一下子愤怒了，她身体抖如筛糠，忽然之间不知哪来一股力气，猛地推开我，一脚将墓碑上的花踢走，狠狠给了卓辰一个耳光。

  “混蛋……”她咬牙切齿，“我爸爸不用你来看他……滚！”

  卓辰眸sè一窒，静静盯着她。

  “滚——”

  卓青青歇斯底里的怒吼撕开这片宁静。

  卓辰挑眉，眼露凶光，跟他来的几个黑衣人动作迅速的山前控制住卓青青。

  “卓辰，你疯了！”我尖叫，“让他们放开她！”

  卓辰好似没听见，眼睛直直的盯住卓青青，冷笑道：“放开她？呵……她以为她是谁，胆敢这么跟我说话？”

  “卓辰！”

  “我告诉你！”卓辰用手指着卓青青，一字一顿，“我来卓家二十多年，也给你们卓家当了二十多年的狗……这一切我受够了！”

  “卓家的江山是我守的，卓家的东西，本该属于我……这是我该得的，也是埋在里面那个卓老头，欠我的！”

  青青声嘶力竭的哭喊，狠狠一口啐在他脸上。

  卓辰猛的掐住她脖子！

  “不要！”我上前奋力拖住他。当时我也疯了一样的踢他打他，他的手下又来控制住我，我拼命挣扎，护住青青，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就在这片混乱中，不知青青被谁推了一下，身子突然一仰向后倒下。我大喊一声，紧紧抱住她，我俩一起摔在地上。

  好在我垫在她身下，她没有受伤。

  秦煜愤怒大吼一声，“卓辰，你想干什么！”

  “秦煜。”卓辰理理衣服，嘴角勾起冷笑，“这事用不着你管，你最好别让自己搅进来。也请你管好秦非，别为了所谓的友情一时脑热，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来！”

  “你他妈有病吧！”秦煜怒骂，“你会后悔的……卓辰，你小子早晚有一天要后悔！”

  “是，我已经后悔了。”卓辰大笑，“我他妈最后悔的就是给了这老头全尸，让他死后能安安稳稳躺在这片坟地里！可我爸妈呢？他们的尸骨早就不知道去了哪！”

  “你混蛋！你不是人！”卓青青披头散发，瘦小的身子活像一具骷髅，冲山去对卓辰又打又骂。

  可她的打骂不能伤他分毫。她又被他手下推在地上，泥wū溅了一身，溅上她苍白的脸颊。

  她双手狠狠拍地大声哭喊。哭声回荡在山林中，疼痛刺骨。

  我蹲下去紧紧抱住她。

  我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方法才能给她温暖。

  卓辰冷眼看着这一切，只撂下一句话：“我先走了，你们节哀。”

  “秦煜，”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我们还是兄弟，上次白家暗算你的事，我不会放手不管。”

  秦煜冷笑：“兄弟？我不敢。你好自为之吧。”

  “不必对我yīn阳怪气。”他笑，“你以为你跟秦非就没有任何问题吗？你确定在秦非心里，过去那些伤害都能成为过往吗？”

  “别天真了，秦煜。伤害就是伤害，伤疤可以愈合，但那块皮肤永远不会变成原来的样子。你和秦非永远回不到过去，我和卓青青……一样！”

  ……

  那天从墓地回来后，我就觉得青青仿佛变了一个人。

  她不说不笑，不哭不闹，每天就这么傻傻的坐着。我送吃的给她，她有时会吃一点，如果不送她就不吃，也不说自己饿不饿。

  等能活动了，她就每天去咖啡店，每天都守在店里。

  咖啡店已经不再正常营业，阳光依然照进来，但在窗台上睡觉的猫咪已经失踪了。那些曾生机勃勃的绿植、栀子花、白海棠，全都变成一堆枯草。就连最好养的多rou植物也死了。

  这里不再有咖啡豆的香味。

  卓青青就靠在飘窗上，眼神呆滞看着外面。那个地方是卓辰常坐的。

  她早孕反应很严重，带她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她有严重的营养不良，孕酮偏低，贫血……我想方设法给她补充营养，可她好像完全失去了求生意志，每天能做的事，只有等待死亡。

  我好话说尽，哭着求她吃点东西：“青青，你别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想想你肚里的孩子……他好歹也是条生命。他等着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