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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维维兔      更新:2021-02-01 22:42      字数:2462
  痴心人迷雾障目,将天子的话藏在心头反复咀嚼,一夜-欢喜,不知大祸临头。

  这夜里发生的事连安喜也是直到天光亮了才知。

  第二日晨间,小方子回屋时魏七仍呆坐在桌边,怔怔望向窗外。

  见人推门进屋,眼珠子缓缓转动,好似生了锈的老刀。

  他嘴唇开合,却一时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一人静立门旁,一人僵直地坐着,久无言。

  “成了么?”魏七喃喃问,声音暗哑似年迈老叟。

  “成了。”站着的这个底气足些,却不知怎么也是寡淡。

  他说成了,是成了!

  前者吊了一夜的一口气渐松,心又落回胸腔,快活跳动。

  自个儿就说,怎会只瞧上他一人,这般相似却又更为温顺可人,伺候着不好么,有甜瓜吃滋味儿多妙,非来吃苦瓜做什么。

  既然他说成了,魏七自然认为是自个儿以为的那个成了,怎会再好意思细问是哪种成了。

  圣上都用了又怎好意思反过来责骂,喝了水还会杀挖井人么,他有些安心了。

  小方子则想,圣上说我比你好,这不就是成了么!大成特成!

  他没想起皇帝昨夜短短几句话里提过多少回魏七的名,只记着了最后一句:

  你比魏七好。

  若是老天爷在天上看着都要替这俩可怜人叹一口气罢。

  第49章为时已晚

  养心殿偏殿耳房内,安喜听了如公公的禀报,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心中实在气愤,若不是身上还有差事此刻便想将魏七拎过来扇巴掌。

  “蠢货!你没长眼珠子么?人都分不清!啊!魏七你不识么?!”

  闯祸者不在跟前安喜只能先拿如灿(如公公)撒气。

  他一脚将人踹倒,恨恨道:“咱家瞧你稳重,特令你看好他,你怎么当的差!”

  如公公缩在地上不敢反驳,这么大的事儿左右也要挨顿打,安生受着。

  “小的有罪,小的该死!”

  安喜先出了这口气,又开始骂魏七。

  蠢货!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做出这等荒唐事!以为找个同自个儿差不多的奴才便可消磨圣眷么?真真是愚不可及!

  莫说圣上嫌弃,昨儿夜里未用小方子,便是用了也不意味着他会放过魏七,戏弄君王,多大的罪责,谁能担当!忍气吞声这么些年,怎的就糊涂一时!

  他越想越气,气得眼前发黑,心口急跳一阵阵抽疼。这回如何能保得住?!

  只是圣上那头至今未下责罚,也不知是何意。

  他一刻也等不得了,脚下生风,领了人径直往养心殿正殿那头去。

  西暖阁内,皇帝端坐塌旁,面色一如寻常,他见安喜失了往日沉稳,步履漂浮散漫,皱眉不悦地扫人一眼。

  安喜叫皇帝这轻飘飘一眼瞧得心下大振,连忙冷静下来,深吸气,慢下步伐。

  后头的奴才一时不察,差点儿撞上。

  今日真真是失了规矩。

  皇帝冷眼瞧着,嗤笑。

  现下你再替他着急也无用。

  安喜脑门上的汗一层层地出,行至龙塌前三丈外便领着众人跪下。

  “奴才们请圣上大安,圣上万福金安。”今日的马蹄袖弹得格外响亮。

  皇帝从嗓子眼里哼出一声:“起。”

  “。”众人齐声道。

  安喜垂着脑袋上前,低声道:“圣上,奴才有事要禀。”

  “说。”皇帝手持小叶紫檀佛珠串掸掸腿,下头深紫流苏扫过膝头。

  安喜眼皮一跳,汗滴滑落。

  “回圣上的话,昨儿夜里。。。魏七那小子胆大,竟私自将屋里人替了自个儿,奴才治下不严,还请圣上责罚。至于魏七。。。圣上您看该如何惩处他。”

  安喜不敢直说魏七不愿承幸擅做主张替您挑暖床人,您看要如何罚他,方才那话虽说得含糊,该有的意思却也到了,未曾一味偏袒包庇,又替双方都留了脸面。

  可皇帝怎会吃这一套,他一夜过去仍未气消,只是心中越恼,面上就越淡。

  “惩处不必,身子不舒服请人来替,小事罢了,朕是那等不通人理的君主么?”真真是平静如水,丝毫瞧不出怒气来。

  若不是安喜伺候了这么些年,也会觉着皇帝是真仁慈,放了魏七一马。

  可惜,他心知若此刻圣上踩了自个儿铺好的梯子,立时派人将魏七拿来问罪,那此事尚还有挽回求情的余地,现下。。。只怕是难呐。

  安喜头回遇到自个儿也感到束手无策之事。

  这时万万不能替人求情,只会越劝越遭,他斟酌着开口:“圣上宽仁,只是魏七那刁奴实在不堪,他乃奴才手下人,既犯了宫规,便是奴才未管教妥当,还请圣上许奴才将他拿来,向您请罪,请您责罚。”

  这恐怕是最后的机会了。

  “朕说了。”皇帝却不为所动,“不必。”

  “再多嘴先拿你问罪。”

  “,奴才该死。”

  安喜无奈闭眼,心中连连叹息。

  保不住了。

  “该如何便如何,一点子小事无须再言。”

  “。”

  皇帝说是这么说,这日早间在内书房里却砸碎了一个茶盏,掰折了一管青竹狼豪。

  因总觉着心不静,彼时他正持笔抄一卷《大阿弥陀佛经》,棉纸上笔走游蛇,面上瞧着似心平气和,实则却越抄越烦闷。

  赐金赐玉,赏衣赏食,加阶进品,从未对哪个奴才这般上心,便是连安喜都不曾,扪心自问已是优待至极,却不曾想叫人一巴掌打脸上。

  狼心狗肺,铁石心肠,不知好歹。

  养不熟的畜生!

  咔嚓一声响,笔杆子应声而折,皇帝将残笔往地砖上一掷。

  安喜立在后头猛打一哆嗦,闭眼叹息。

  “换笔!”

  “。”

  侍墨太监至紫檀木笔架上另取了一支白玉狼豪,手指微颤,小心翼翼地捧至皇帝跟前。

  这回折不了罢。

  皇帝接笔,蘸了墨继续,纸上字迹渐潦草漂浮,心绪难宁。

  他伸手端茶盏来饮,可才饮下一口便又想起那狗奴才,白菊花茶那劳什子的破东西,自个儿也喝得下。

  乒乓!又一把砸地上。

  碎瓷四散,茶汤溢地。

  安喜等奴才跪地请罪。

  “圣上请息怒。”

  只是除了安喜外甚少有谁知这通气是因何而起,此刻大都一头雾水。

  皇帝阴沉着脸不语。

  他这时是起了杀心的。

  身娇肉贵,受了点子委屈便要闹得天翻地覆,当自个儿是皇亲国戚世家公子不成,养不熟性子犟不愿屈服,又得了朕的喜欢,留着是祸害。

  他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