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7 章
作者:缚瑾      更新:2021-09-20 07:02      字数:2436
  上的表情已经难看到极致,我注视着他僵硬的手,冷笑问他,“梁政委不会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打算独吞吧。”

  他手一抖,里面的凉茶从杯口倾洒出来,溅落在裤子上,他急忙说他不是这样的人,我面无表情朝他伸出手,“那就请梁政委把余下两成遗产交出来。”

  他脸憋得一阵红一阵白,指尖死死捏着杯身,许久后他猛然把杯子重重撂在桌上,“不在我这里。”

  他说完后不敢看我,我皮笑rou不笑哦了一声,“那在哪里。难道金律师独吞了吗?”

  他摆手说没有,他急得额头渗汗,“已经有人先三太太取走了那笔遗产。我不是没有等您,可您太久没有露面,在锡海葬礼后的第二周,东西就已经不在我这里了。”

  我整个人脸sè大变,他不像玩笑,我从座位上起身冲到他面前,一把攥住他脖子,我力气很大,指尖勾住他皮肤,几乎泛起白斑。

  他被我的狂躁吓了一跳,身体后仰依附住靠背,他两只手摊开扶住桌角脸sè铁青,“我没有撒谎骗您,这笔遗产确实不在我手中,我怎么也不可能独吞锡海的东西,何况这不是简单的一笔钱,我就算拿到手中也用不了。”

  我根本没有心思追问不是钱是什么,我咬牙切齿问他锡海留给我的东西,凭什么落到别人手中。

  他哎呀了半天,却说不出口,他回避着我的目光,我在他压抑的*中吐出三个字,“周逸辞。”

  他挣扎呼吸的动作一滞,我瞪大眼睛怒吼是不是周逸辞!

  他瘫软下来,抿chún点了点头。

  所有力气,所有的力气都从我身体内抽离,骨头,血rou,筋脉,霎那荡然无存,消失得彻彻底底。

  我眼前是呼啸的北风,是猛烈的雪崩,是惊雷bào雨,是死死勒住我的大手,狰狞着要夺取我性命。

  我真恨不得掐死他,可我不能这么做,掐死他我也走不了,我坐回他对面,他捂着脖子咳嗽了两声,我将面前的杯子扫落到地上,随着杯身炸裂,里面的黄sè果汁四溅,厨房里的保姆听到动静拉开门探头,她见到这样一副场景,喊了声老爷要跑过来,梁政委让她别动,保姆脚下一收,他摆手让她回去,她不敢听命,梁政委用力拍打沙发怒喝回去!

  保姆哭丧着脸折返回厨房,我闭了闭眼睛,“锡海留给我的亲笔信,是取这两成遗产的唯一钥匙,这样重要的东西你不见信物就擅自给周逸辞拿走,你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吗!”

  梁政委躬身坐在对面,他两只手扣住口鼻,手肘支在膝盖上,“我有我的苦衷。”

  “我不听你的苦衷,我只要结果,两成遗产不给我我绝不罢休。如果梁政委认为我比周逸辞更好对付,才会倒戈站队他,没关系,我们走着瞧。”

  我说完拿包从沙发上起身,他在我身后说,“他现在扼住了我女儿,他和禾依之间动了感情,禾依像疯了一样,三太太做周逸辞继母这么久,该清楚这个人的势力和城府,如果三太太想要夺回,从我这里下手于事无补,东西已经在他手里,他很快就会动作,锡海信任我,但我也要自保,我除了交出来,没有第二条出路。”

  我死死捏着背包带,“梁禾依是被利用还是真得到周逸辞的喜欢。”

  梁政委说,“我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如果仅仅是利用,我不会答应。而且禾依非常聪慧,她看得出真假,她这样热烈的扑进去,一定是得到了周逸辞相同的回应。”

  我眼前有些模糊,像是要晕厥,又像是一层忽然间泛起的水雾,我抹了抹眼睛,觉得自己同一时刻失去了最重要的两样东西。

  爱情和筹码。

  周逸辞手里握着四成,而我只有两成。

  这几乎将我狠狠击垮。

  我竟然不知道他在筹谋什么。

  他怎么可能让庞大的四成都落到我手中,他悄无声息隐瞒所有人偷梁换柱,我唯一夺取的途径,就是和他对簿公堂,但我真的要和我孩子父亲走上这条路吗。

  在滨城和周逸辞为敌,我又怎么可能赢得了,只能把自己bī进四面楚歌的绝境。

  我除了咽下这口算计的苦水还能怎样。

  我不知道头重脚轻的自己怎么从梁府走出来,整个世界都天塌地陷。

  最惨烈的词语也不足以形容我的崩溃绝望和愤怒。

  被算计,被欺骗,被玩弄。

  所有铺天盖地的恶心都朝我侵袭而来,活生生将我撕裂吞噬切割。

  第142章 梦在沉沦或变笨

  ”我奔跑出庄园,站在yīn沉沉的苍穹下。  一场小雨洗刷着这座繁华而静默的城市。

  行人匆忙,车辆飞驰。几滴湿润的wū泥溅在我裙摆和脚踝,我垂眸看着自己的狼狈,一动不动。

  滨城可真神奇。我经常看它十分熟悉,可眨眼又那么陌生。陌生得比我第一天踏入这片土地还要深。

  还要令我慌乱。

  它就像一个巨大的熔炉。每分每秒都要扯进一个人焚化烧烤,为它的残忍和不公续命,撕掉它伪装的仁善和慈爱。变为彻头彻尾的丧命地狱。

  我站在这条街道的尽头怔住,左边是路口,右边还是路口。红绿灯交替闪烁。我刚迈出一步,又被疾驰的车辆bī退,我茫然得想哭。不知该去哪里。

  我将皮包牢牢抱在怀里。手机在里面疯了一样震动起来。我愣了很久,面前走过的路人撑着一把伞。伞边缘的尖角将我头发拂乱,我被那一下刺痛惊醒。手忙脚乱的翻找手机,屏幕是穆津霖的号码,我盯着一串数字专注的看。它逐渐蜕变为一张嘲讽的笑脸,我神sè惨白按掉,死死攥住它重新扔回包里。

  面前接二连三经过无人乘坐的出租,司机总会按喇叭示意我,我目光从每辆车头掠过,呆滞而不语,他们以为我是个傻子,没有谁真的停下来。

  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雨势减小,只偶尔才崩落一两滴,乌云遮盖住的太阳露出一半,光线很暗,但不像刚才那么yīn森。

  我在低沉的苍穹下两条腿已经麻木到失去知觉,肚子右侧的位置忽然动了动,我下意识一抖,本能盯着隆起的地方看,我想我再也不会拥有这样无助而彷徨的时刻,我甚至对这个孩子产生了疑问。他是否值得我千辛万苦为周逸辞生下来,是否能够得到该握住的东西,是否会为我带来渴求的生活。如果我不能让他活在美好和光明里,难道我要他陪着我经历yīn谋和躲藏吗。

  我因为爱周逸辞,把自己bī入一个退无可退也进无可进的死路口,他手里捏着拴住我的绳,他收放自如,我来去受控。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我可以斩断我与他之间的牵扯,用两成遗产体面而尊贵过最好的生活,别人几辈子也得不到的富庶。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毁掉这个无辜